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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屏风后的含巧险得没坐稳，好不容易才定住身形，但语音却难免急切，&ldo;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吗？&rdo;看张大夫这个态度，当年的事肯定有阴私之处，果然不是好死。

&ldo;没……没有！&rdo;张天义矢口否认，&ldo;我被带进侯府的时候，霍夫人腹中胎儿已死，根本生不出来。我一剂药下去，死胎没下来却血崩了……&rdo;

&ldo;闹了半天，还是你的错，果然庸医误人，应该把你拿送官府才是！&rdo;含巧威胁道。

&ldo;霍夫人都没了三年多了……&rdo;张天义都快哭了，坐在地上起不来。

&ldo;把东西拿给他看看。&rdo;含巧却不理他了，而是吩咐道。

张天义这才发现，屋内的破桌上摆了个托盘，上面盖了块灰扑扑的厚布。此时，程妈妈得了令，上前把蒙布扯开，露出下面金灿灿的一片。

张天义惊讶得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把自己噎着。那可都是黄金啊，虽说是小锭，虽说只有一托盘。虽说市面上金子不流通，但金价非常高。能换很多银子和铜钱！据目测，至少可以保证他舒舒服服的过上二、三十年了。

&ldo;我只想知道真相。&rdo;含巧透过屏风的fèng隙，把张天义的贪婪神情都看在眼里，不禁冷笑道，&ldo;又没让你做伤天害理的事，实话实说而已，还算是积德呢。而且只要你答应。这些金子就全是你的。东京都居之不易，你带全家到外地去，包管有几十年好日子过。再者，外面没人知道你的底细。重操旧业也非不可能。&rdo;

张天义仍然在犹豫，但眼睛像被粘在金锭子上，挪也挪不开。

&ldo;张大夫，你是聪明人，该知道保守着秘密。反而死得更快。揭了出去，倒可能成为保命符。&rdo;含巧趁热打铁，继续哄骗，&ldo;你可以不相信，但我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图个公道。你想想，几句话换得这么些金子，换回以后的安稳生活，值是不值？而你不说……我也断不会逼你，只是你日子难过，又能撑多久呢？&rdo;

&ldo;根本不是秘密。&rdo;张天义咽了口唾沫，那些金子散发的力量，居然促使他站了起来，&ldo;我说的是实话，当时我见到霍夫人之时，她已经离死不远。我开的那剂药和行的那几针，只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就算不做诊治，她也活不过当晚，还会更多加几分苦楚罢了。&rdo;

含巧哼了声，程妈妈上前就要把金锭子盖上。张天义前窜两步，阻止。

&ldo;我的话还没说完。&rdo;他的手伸向金子，又缩回来，转而面向屏风，&ldo;因为不是秘密，所以我才能活到今天。想那宁安侯府是什么门第？夫人产子凶险，何时轮得到我出手？叫我去，还不是觉得我是普通的大夫，见识不多，看不出霍夫人胎死的原因。&rdo;

霍的一下，含巧再坐不住，站了起来，把身后的椅子都带倒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似乎这样会听得更仔细，不错过任何细节。

霍夫人之死，是因为死胎。而谁害死了胎儿，就是杀人真凶！胎儿又如何死的，正是关键！

&ldo;夫人可知道有一种东西叫逍遥散？&rdo;张天义问，但没等回答，就自说自话，&ldo;看我，怎么可以问夫人这种话。您身在内宅，如何能知江湖上的歹毒玩意儿！&rdo;

&ldo;那是什么药？&rdo;

&ldo;听起来，像脏药，令人情动的。只是它名字虽然好听，实际上却阴损害人。&rdo;张天义深吸了口气，又说，&ldo;这是慢性药，无色的粉末，有点杏花的香甜味。每日混在茶水中服之，不会被立即觉察，但时间久了，能让人的身体渐渐&lso;醉了&rso;，正所谓逍遥啊。而到了那时，别说普通人，就算武功高手，也变得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rdo;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霍夫人没有反抗的原因。那样坚强的人，却死在屑小之手。不是她不肯，也不是她不行，而是她失去了力量。偏偏，害她的人守在她身边，她连向外递个消息也不成，只能窝囊冤屈的死去。怪不得！爱莲居会闹鬼，吓得二贱人冷香悬梁自尽！

只听张天义又道，&ldo;胎儿，是依靠母体存活的。母体&lso;醉死&rso;了，胎儿又如何能活？而胎死，母体排不出那块血肉，血崩而去是必然。&rdo;说到底，害人者先害了孩子，又害了母亲。

两条人命啊！

&ldo;我说的这些故事，够夫人听的了吗？&rdo;沉默了一会儿，当含巧和程妈妈略回过神时，张天义问，&ldo;若够了，我就走了。想我携家带口到外地，实在不容易，得早点收拾东西呢。&rdo;

&ldo;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实话，而不是骗钱的鬼话？&rdo;含巧冷静下来，问。

&ldo;您不能确认，而且也无法证实。我都说了，这是江湖上流传的阴损药，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救过一个水匪，这才听说过的。信不信由您，但这金子……&rdo;

&ldo;你拿去吧。&rdo;含巧一挥手，&ldo;从此之后，东京都最好再没有你这号人。&rdo;

&ldo;夫人放心。&rdo;张天义走到破桌前，欢天喜地的把托盘重新盖好，再搂在自己怀里。

&ldo;姨娘，依您看。这个张大夫说得可真？&rdo;等张天义走了，程妈妈问。

含巧从屏风后转出来，看到四处皆灰尘。不由得嫌弃的皱眉。但转瞬，就又露出得意的笑容。&ldo;管它真假。我们要的，不过是针对三贱人的流言。霍家人都死绝了，谁还会给霍夫人来讨公道不成？怨只怨她自己瞎眼，放着雄霸一方的女将军不做，非要嫁为人妇，洗尽铅华，结果连自己的命都洗进去了。&rdo;她不懂国政。但当时听说，宁安郡不削番，其他几个正在看风向的番镇，也一定不肯的。霍红莲算为大赵国立了功。可怜死得那样惨，却也没人出来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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