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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冯清婉到底是未出阁的少女，得知太子一刻也不曾停留，自然觉得丢脸难堪。而谢亦鸿又恰好出现了，他生得剑眉凤目的俊俏形容，本就让人移不开眼，更何况他还那样耐心地教人跳舞，丝毫不端架子。

冯清婉才在太子那里受了挫，再遇见通身冒着善意的谢亦鸿，只觉得他比太子好了千千万万倍，便不想当什么太子妃了，只想嫁与谢亦鸿。现下正在家里央求祖母平阳大长公主。

淑妃听完了来龙去脉，不禁有些头痛。宫女觑着她的脸色，宽慰道：&ldo;娘娘别生气，大姑娘只是一时被那个小王爷迷了心窍，大长公主已把她禁足了，大姑娘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就知道太子才是良配了。&rdo;

淑妃忽就想起自己当年也是一时脑热，执意嫁给当今天子，平阳大长公主同样关了她禁闭，那时她心底全是纯真美好的恋慕，只觉得母亲的阻挠实在可恨，简直就是棒打鸳鸯。平阳公主越是不肯，她就越是要反抗，后来总算遂了她的心，送她进了宫。结果呢？天子竟是这么个昏庸好色的货色！且年岁渐长，已不及以往年轻俊秀，反因为纵欲，而眼窝深陷、面色晦暗。淑妃现在都不想多看天子一眼。

&ldo;娘和嫂子都是为了她好，就盼她能明白了。&rdo;淑妃端起燕窝碗，心不在焉地看着盈盈一汪燕窝上头珍珠般圆润可爱的芡实，怅然地叹了口气，&ldo;当娘的总不会害自己闺女。&rdo;

宫女连忙附和了两句，&ldo;娘娘说的是，大姑娘会明白的。&rdo;

冯清婉是个有气性的，平阳公主命她闭门反省，她就闹起了绝食。丫头们禀报于平阳公主，平阳反复劝她，冯清婉却铁了心的不肯嫁给太子，说太子&ldo;冷漠自矜，不近人情&rdo;。

话也没有说错。平阳公主也知道太子在梅林时之所以掉头就走，就是为了提醒她们，别做那种盘算。但平阳公主又觉得太子只是没见到冯清婉而已，若见了面，再加上她是太子太师冯广孝的嫡亲孙女，太子肯定会给几分面子。

平阳也是这么劝冯清婉的，冯清婉听到最后终于哭了，啜泣道：&ldo;祖母也别瞒我，我知道，家里一门心思地想让我当太子妃，就是为了和东宫紧紧地绑在一起，和那些卖女儿换前程的也没什么差别，只是把我卖得更尊贵些罢了。&rdo;

平阳公主一片心凉‐‐好心好意地替她筹划，为她谋那个最尊荣的身份，她反倒不领情。

平阳公主便也不提太子妃的事了。但冯清婉想嫁给成王长子，她说什么也不答应。道是：&ldo;成王的封地远在岭南，不比京中富贵锦绣，你若嫁给他那长子，不仅要跟去岭南吃苦，而且三年五载才能回京见祖母娘亲一面，何必呢？&rdo;

冯清婉起先也犹疑，但想到谢亦鸿那夺目耀眼的面容、耐心和她说话的模样，便渐渐下定了决心。远嫁她也认了，就是想和谢亦鸿在一起。

她这脾性和淑妃一样，不撞南墙不肯罢休。淑妃如今都嵌在南墙里出不来了，平阳公主自是不希望冯清婉步她的后尘。

一方面继续规劝冯清婉，另一方面也做了最坏的打算‐‐派人去谢亦鸿暂住的府邸探口风。于是得知了成王想把谢亦鸿送到军中的事。

平阳公主忖了忖，还是进宫了一趟。

淑妃听了，问道：&ldo;娘是想帮成王长子一把？&rdo;

平阳公主点点头：&ldo;如今国泰民安，他又是宗亲，若果真从军，总不会让他戍守边疆，八成能去京郊的演武场历练，如此便可顺理成章地留在燕京了。清婉要是铁了心地嫁他，也不至于远远地跑到岭南去。&rdo;

淑妃见平阳公主已经替冯清婉想好了后路，心情便放松了许多，笑道：&ldo;清婉愿意嫁，成王长子还不一定愿意娶呢。&rdo;

平阳公主淡然道：&ldo;这可由不得他。&rdo;

淑妃端起宫女递来的茶盏，却没有喝，思索半晌道：&ldo;他是成王之子，陛下肯定不希望他从军，我们帮衬着点，他也能念着我们的情。&rdo;

平阳公主颔首：&ldo;我听说太子也在悄悄打点，想把他送去从戎。定国公府再帮一把，应该能成。&rdo;

&ldo;太子也帮他？&rdo;淑妃不禁笑了，&ldo;我还当太子和岭南小王爷关系不好呢，没想到太子也会出手相助。&rdo;

想想也是‐‐毕竟是血脉联结的堂兄弟，私下肯定要比寻常人亲厚些。

总不可能谢亦鸿不愿意投戎，太子却使坏让他从军吧？

谢怀璟偏头打了个喷嚏，继续不以为意地看手中的奏疏。

天子防着他，曾下旨所有臣子的奏疏直接上达天听即可，不用经太子的手。不过谢怀璟早就不把天子的话当回事了。

自上回遇刺之后，他就大概明白了哪些人可用，哪些人必须铲除，回朝这么久，也把那些心口不一的臣工剪除干净了，如今朝中泰半臣子都和太子府有往来，揣测太子心意的人比揣测圣意的人还要多。

不过天子也没有被完全架空，还是有一些忠君的老臣真心实意地效忠于他，维持着天子岌岌可危的帝王尊严。

&ldo;殿下，&rdo;谢怀璟派去暗中追查刺杀一事的校尉萧青走进门，&ldo;臣查到了几封密函，是……成小王爷和刺客的往来书信，都是今年五月的，成小王爷在信上说，务必在殿下回京的路上……取殿下的性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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