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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3页）

他进了门，对王涓说：&ldo;刚才我在第二医院门口见到了那个黄大夫，她让我们明天把小孩抱回产科做个体检。&rdo;

母亲担心地问：&ldo;有什么事吗？&rdo;

张清兆说：&ldo;没事，人家是负责任。&rdo;

然后，他又对王涓说：&ldo;你不用去，我和妈去就行了，很快就回来。对了，大夫说，明天早晨不让小孩吃奶。&rdo;

夜里，张清兆依然睡在客厅的长条沙发上。

半夜时，刮起了大风，夹杂着婴儿的啼哭，忽远忽近，一直不绝，却始终没听到大人哄他的声音。

早晨，张清兆醒来，匆匆洗漱完毕，就催促母亲快点动身。

母亲把小孩包好，抱在怀里，跟张清兆下了楼。

&ldo;妈，他昨晚是不是哭了？&rdo;

&ldo;他安安静静睡了一夜，没哭哇！&rdo;

张清兆没有再说什么。

到了医院，张清兆停好车，从母亲怀里接过孩子。

&ldo;妈，你在车里等我。车门坏了，你看着车。&rdo;

母亲点了点头，说：&ldo;你小心点啊！&rdo;

走进门诊楼之后，张清兆低头瞟了怀中的婴儿一眼，那冷冷的眼神一点不像一个父亲，就像看路边一条脏兮兮的小狗。

这个婴儿不哭不闹，静静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他脸上的皱纹似乎少了许多，不过仍然很丑，像一个古怪的动物。

张清兆越看他越生疏，丝毫找不到血缘相连的感觉。

大清早，医院里没几个人。张清兆挂了号，来到儿科，让医生开了一张验血的单子，然后到收费处交钱。

他站在窗口前，把手伸进牛仔裤的右后兜，摸出了那张百元面值的人民币，同时他又下意识地低头看了那个婴儿一眼。

他的眼睛依然闭着。

张清兆把钱从窗口递进去。

收费员在电脑上&ldo;噼里啪啦&rdo;地敲了一阵子，看了看张清兆手上的钱，说：&ldo;哟，对不起，我这儿现在换不开，你拿一张小面额的好吗？&rdo;

张清兆恼怒地说：&ldo;这么大的医院换不开一百块钱？&rdo;

&ldo;实在对不起，我们刚刚上班，要不你等一下吧‐‐下一位！&rdo;

张清兆不想抱着这个婴儿等下去，他气呼呼地掏出了两张十元票，把钱交了，然后来到化验室。

有几个人在等着验血。

排队等待时，张清兆再一次低头看了这个婴儿一眼。

他还在睡着。张清兆用被角把他的脸盖上了。

终于排到他了。

那个矮个子护士看了看他怀中的婴儿，又看了看张清兆，有些担心地嘀咕了一句：&ldo;这孩子太小了吧……&rdo;

他说：&ldo;没关系，你来吧。&rdo;

护士一只手拿着柳叶刀，一只手小心地拉过了婴儿的手指。柳叶刀和婴儿的手指比起来，显得很粗大。

张清兆真切地看到，刀尖还没有挨到婴儿的手指，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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