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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忍不住低声咆哮起来,&ldo;可是明明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你让我怎么当做没发生!&rdo;
弘曕也咄咄逼人的吼回去,眼中的痛苦渐渐被一片冰冷覆盖下去,&ldo;皇家之人最擅长的不就是伪装么!&rdo;
&ldo;六儿!&rdo;弘昼忍不住要再喊他。
&ldo;想想五嫂!&rdo;弘曕绝望的闭上眼睛,字字如泣血,&ldo;想想,你的几个孩子!&rdo;他的声音有些抑制不住的哽咽和颤抖,&ldo;我已经对不起他们了,五哥,求求你,求求你好好待他们吧。&rdo;说着头也不回的飞速离去。
&ldo;六儿,六儿!&rdo;弘昼在后面追了一阵,却终究也只能看着他渐渐远去。
随着眼前人影渐渐消失,弘昼觉得全身的温度也离自己而去。
好好待他们?
那我们怎么办?
你,又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卧槽,为毛隐约觉得有点儿虐啊【茫然摸下巴】
第70章
再觉得尴尬和难以面对却也不得不回去。
弘昼拖着脚步走进府中,不必抬头也知道吴扎库氏端坐在客厅中。
他停了脚步,能够清晰地觉察到对方复杂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不禁苦笑一声,&ldo;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都是错的,总之,是我对不起你在先。&rdo;
吴扎库氏抓着膝头衣服的双手骤然一紧,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抬起下巴,尽可能的使自己看上去依旧高贵端庄,语气却是竭力显得冰冷而又讽刺,&ldo;王爷,这一面见得可还顺心,&rdo;
弘昼听了这话只觉戳心窝子,缓缓抬起头来,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看着她道,&ldo;你明知大家都定不会好过了,这样折磨自己,又是何苦?&rdo;
吴扎库氏心里、嘴里,没有一处不苦,名贵的胭脂也遮掩不住的唇色发白。她本来以为自己一生的眼泪都在昨天一天流光了,足以坚强的面对一切,可是今天,见了这个人,听了他说的话,却又忍不住觉得眼眶涨热,鼻端发酸。
她努力站起来,声音发颤,脸上强撑出一点点苦涩的笑:&ldo;爷,趁还来得及,咱们一家人还像以前那样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不好么?&rdo;
弘昼看看她,后退半步,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颓然摇头,&ldo;来不及,来不及啦。&rdo;
吴扎库氏的眼泪登时就下来了,顺着脸颊烫的她心发慌,&ldo;爷!&rdo;
&ldo;你知道么?&rdo;弘昼浅笑着看她,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苦涩,&ldo;其实我一直也都觉得奇怪,自己对六儿,似乎也的确是太在意了些,四哥也是哥哥,可我总觉得自己跟他对六儿的态度不大一样,像是,像是,唉,我也说不上来,倒是&rdo;
吴扎库氏流着眼泪,用力着胸口苦笑道:&ldo;如此说来,倒是我自作孽了?&rdo;
弘昼摇头,&ldo;自然不是你的错,是我混账,早就存了不该有的想法,有没有你那天的话都一样,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rdo;
吴扎库氏看了看他,眼中划过一丝极浅的恨意,低声道,&ldo;想来,六爷也是?&rdo;
弘昼看着她,不易觉察的飞快犹豫一下,然后表情极为认真的看着她道,&ldo;你别瞎想,是我自己向左了,六儿还是个孩子,他哪里懂这些了。&rdo;
吴扎库氏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份不知该如何形容的表情,似叹似怨,&ldo;爷,你果然这样护着他。你当真,当着以为我看不出么?若我真看不出,又怎么会说!&rdo;说着又形容凄楚的盯着自己的指尖喃喃道,&ldo;从前我还想不通,为何他看着我的眼神会那样悲伤,为何总是爱跟我说对不起呵呵,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rdo;她又看看弘昼,笑的惨烈,&ldo;爷,恭喜啦,您二位,相互之间的维护之情,怕是没几个人能比的了。&rdo;
弘昼张张嘴,又摇头,十分愧疚,&ldo;你这又是何苦。&rdo;
两个人一个立在院中,一个站在堂上,遥遥相对。
冬日的风多冷,可是却冷不过心里那一角;
地上的雪多寒,可是却寒不过眼底的那颗泪
说来说去,不过是造化弄人。
&ldo;罢了,&rdo;半晌,弘昼颓然叹道,&ldo;你这就进宫吧,什么也不要顾忌,把想说的,都跟四哥和皇额娘说了吧,是我的错,他们不会为难与你。&rdo;
吴扎库氏听了这话,心中大震,上前一步,终于泪如雨下,&ldo;你当真就这样绝情!?&rdo;
弘昼摇头,却也实在是想不出别的不累及家人的法子,&ldo;我已经对不起你了,难道还要再拖累你的下半生么?&rdo;又柔声道,&ldo;皇额娘和四哥他们只会气我,不会累到你跟孩子们,财产也好,爵位也罢,都是不会少了的。&rdo;
吴扎库氏只拼命摇头,泣不成声,&ldo;没了这个家,我们娘儿几个要那些冷冰冰的东西还有什么用!&rdo;
沉默片刻,弘昼强笑,&ldo;家?罢了,嫁了我这么一个混账,福晋,委屈你了。&rdo;
听了久违的称呼,吴扎库氏一怔,终于站立不住,伏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御花园。
虽是冬日,然御花园里面还是有很多各地进上来的名贵梅花,又有不结冰的温泉水流过,连带着池中各色的锦鲤,倒也显得生机盎然。
然而就算是面对着这样的景致,弘曕还是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已经死了大半了,硬邦邦的,再也起不来半点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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