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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第2页）

&ldo;嗯，我会陪着你，直到死。&rdo;

随着话音一点点消散在彼此的呼吸中，阮昧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真正定下来了，不再权衡利弊，不再患得患失，不再算计踟蹰。其实爱没有那么复杂，他只要做好自己的那一部分，不离不弃就够了。

殷寻问的爱不像火焰那样激烈霸道，也不像流水那样平缓温和，他的爱就像细沙，柔软又坚硬，在长途跋涉中，无声无息便耗去了沙上行者的全身力气。越是用力挣扎，越是深陷其中。当你自以为掌握了规律，不再挣扎，试图放轻脚步缓缓出逃时，却又会忽然发现那钻入趾间fèng隙，脚底鞋上的沙，是如此磨人，它让你如鲠在喉，不得安宁，每逃一步都饱受心灵拷问。最终只好停了脚步，认命地留在原地，陪着这片沉默又执拗的细沙，缠绵到天荒地老。

&ldo;昧知，你可是……历经了两世？&rdo;殷寻问敏锐地感觉到了此刻阮昧知心防的松动，趁火打劫地开始了诱供。

&ldo;你将你看到的都说说先。&rdo;事实证明，阮昧知依旧不具备直接坦白的美德。

殷寻问如实将在心魔第二重中的经历都复述了一遍，最后道：&ldo;昧知，你可愿意为我解惑？&rdo;

在被迫把最大的底漏掉后，阮昧知终于下定决心破罐子破摔，坦白了：&ldo;如你所想，我确实经历了两世……&rdo;

这大概是阮昧知给殷寻问讲过的最无趣的故事了，很多事被轻飘飘地一笔带过，只留下模糊的梗概。然而当阮昧知讲完时，殷寻问依旧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ldo;小寻，你看完可有什么感想？&rdo;阮昧知小小声地开口。笑容里带着点小尴尬&ldo;我为你而骄傲，之前是我经历得太少，想得太简单，今后不会了。&rdo;殷寻问诚恳道。阮昧知那悲催的经历简直不要太励志，百折不挠此词就是为他这种打不死的小强量身定做的。

阮昧知笑容里那点小尴尬消散了，新顶上的是粉粉的小羞涩。

如果居誉非知道自己此番精心设计消弭了两人间的矛盾不说，还大大加深了这两人的感情，一定会泪流满面悔不当初。其实他的大方针是没错的，让殷寻问看到阮昧知的过去，然后在道德观的冲击中消耗掉最后一点容忍度。但要达到这个效果，必须有个前提，那就是殷寻问确实无法接受阮昧知的阴暗面。梯子做得再好，搭错了墙头那也是白搭，遗憾的是，在此之前，因为种种机缘巧合，居誉非一直都以为自己的梯子搭得正是地方来着……

两人你摸摸我，我亲亲你的腻歪了好一会儿，阮昧知终于一拍脑袋道：&ldo;对了，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rdo;

&ldo;对了，你的元婴凝结得如何了？&rdo;殷寻问的手摸上阮昧知的丹田。

&ldo;我不是说这个。&rdo;阮昧知按住殷寻问的手，指指大门道：&ldo;这法阵被天道所破，外面肯定会有感应的，我们在这儿优哉游哉地聊天，你爹怕是急得都快上房揭瓦了吧。&rdo;

一想起自家爹，殷寻问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最后的心魔场景，沉吟片刻后，终于艰难道：&ldo;昧知，我有些担心。你的计划虽好，但未必真的能逼着我爹就范。若他执意反对，恐怕心魔里的一切真会成为现实。不如，我们两偷偷离开混元宗，抛开身份重新生活。&rdo;

&ldo;小寻，你果然还是……太天真了。&rdo;阮昧知忍不住摸摸殷寻问的头，笑着叹息。

&ldo;哪里天真了，上回那对男修士，不也打的这种主意么？&rdo;殷寻问不服道。

&ldo;戚可修他们那种避世的办法，也就只适用于他们。我要敢拖着你玩避世，立马就得被你爹给打成渣滓。别存侥幸心理，老老实实按着计划来要安全得多。&rdo;

阮昧知有些疲惫地挺直背脊，将身体的重量都留给自己的骨骼承受。他自己清楚，他没有说实话，其实私奔未尝不是一个办法，只是他做不到。穷小子勾搭上富家小姐的桥段电影里演了不少，可真实际操作起来，才知道其中艰难。拐着人私奔固然轻松，可作为男人，哪有牺牲自家媳妇儿事业以将就自己这穷逼之身的道理。况且，殷寻问那么骄傲一个人，没道理因为搞个对象就再也没法坦然示人。所以，他才要留下来，布局谋划，只为自己和殷寻问能堂堂正正地成为人人称羡的一对。

殷寻问还想再说，阮昧知已是先一步打断了他：&ldo;别再说你爹了，眼下先把居誉非解决了才是正经，这小子居然敢偷偷动手脚坑我俩，不收拾他不足以平民愤啊。&rdo;

&ldo;回头我就杀了他。&rdo;殷寻问磨刀霍霍。

&ldo;罪不至死吧……&rdo;阮昧知劝道。

&ldo;好吧，暂且饶他一命。毕竟你在素女楼中时，也算是承了他一点情。&rdo;在深入沟通后，殷寻问通情达理了许多。

&ldo;收拾他这事儿就全权交给我，你只要全力配合我就好。&rdo;阮昧知凑到殷寻问耳边一阵嘀咕。

殷寻问犹豫片刻，到底还是点了头表示配合，虽然他依旧觉得完全可以对居誉非再狠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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