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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这分明就是要将小楼氏推进火坑。

何况皇帝是英主不差，可到底也是四十岁的人了。且因先前旧伤复发，颇有些不良于行。仪容上已十分不好看。而小楼氏顶多二十岁的年纪，还是花朵一样的姑娘。又一向娇生惯养的，她会愿意？

就道，&ldo;何必……&rdo;

林夫人道，&ldo;若能被立为皇后，未必不是件好事。&rdo;

赵世番立时便摇头道，&ldo;若楼大家的妹妹还在，许还可以一争。楼二娘却是无望。何必把好好的女孩填进去？&rdo;

林夫人就轻笑道，&ldo;人说的理由是‐‐世家闺女好吃好穿的奉养着，又不必如男儿般去战场上搏命换取富贵，也就婚嫁联姻上用着她。她既享了这份福，就该担取这份责，深明大义的牺牲自己。&rdo;

赵世番还真让这番责任论给拐进去了，明明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又似乎挑不出毛病来。就有短暂的失言。

林夫人目光立刻就锐利了，似笑非笑的望着他，&ldo;你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若有需要送雁丫头去联姻，你也……&rdo;

赵世番不悦道，&ldo;我虽不济，可也不是卖女求荣的废物。&rdo;

林夫人才又柔缓下来，就抿嘴一笑，轻声道，&ldo;那说法叫&lso;卖女求荣&rso;倒不至于，我听着反而有些屠户养猪的意味。&rdo;

赵世番失笑之余，也忙借机明志，道，&ldo;富贵之类都是身外之物，若子弟出息，自然而然就能求得。重要的是家风教养，令他们长成能独当一面的人物。牺牲他们的婚姻算什么正道？身外之物反比亲生子女更可宝贵吗？&rdo;

林夫人笑道，&ldo;夫君说得极是。&rdo;

被林夫人赞扬还是舒坦的。赵世番心情大好，便又道，&ldo;‐‐想来楼大家不会答应吧。&rdo;

林夫人道，&ldo;是。然而也如你所说，她不曾与族内决裂，许多事上便不得自专。&rdo;

赵世番就疑惑道，&ldo;她在族内也颇有威权。凡能拉拢几房耆老，未必不能如愿。&rdo;

林夫人就摇头叹息，&ldo;手上无兵无权，有无父兄撑腰，能有多大的威权？，&rdo;

赵世番略一想，也确实如此‐‐何况大楼氏还是个女人呢。也感叹道，&ldo;她当年拒绝过继，却又不和楼氏一族决裂，这会儿遇上这种事，旁人却不好置喙。&rdo;片刻后又恍然，道，&ldo;楼氏与三郎结亲，是想让燕国公府替她撑腰？&rdo;

林夫人点头道，&ldo;我猜着她是有此心，也是信重赵氏的门风。否则多少世家子弟去求娶，有的是比三郎英俊富贵的，她都不松口，何以偏来看相看三郎？&rdo;

赵世番就道，&ldo;可这一来，反而就像三郎贪图她的家资了。我是不愿将三郎置于这般境地的，此事我还要再考虑。&rdo;

林夫人待要再多说什么，赵世番就抬手止住了，道，&ldo;我晓得你心怀同情。可这件事是楼大姑处置不当在先，虽情有可悯，可礼法并不在她这边。便是雁卿，你我不肯卖女求荣是一回事。旁家父母非要如此，也不是你我能插手的。&rdo;

林夫人似笑非笑的，道，&ldo;哥哥你真是……&rdo;却又没了下文。只道，&ldo;楼娘也不曾明说，不过是我自己揣摩罢了。且行且看吧。&rdo;

林夫人也是无奈‐‐她又何尝不明白赵世番说的话？

譬如她自己的侄女儿，也就是雁卿的表姐，就让父母许嫁给一个三十岁还瞎了一只眼的男人。林夫人纵将她弟弟大骂了一通，可他们夫妇非要如此，她不也是无可奈何吗？

如今侄女儿怏怏不乐，可依旧恭顺的从父母之命，乖巧的闷在家中绣嫁衣。林夫人憋闷在心，却又不能对她说，你抗婚吧，姑姑给你撑腰。

好在那男人曾是英国公辖下将军‐‐林夫人倒也熟悉他的品性，知道他精明、上进，才三十岁就已是要开府的将军。日后前途是不可限量的。侄女儿嫁过去，至少富贵有望。

只是难免又要想起自家姊妹的婚事。

‐‐林夫人有四个姐妹，她排行第五。因无子，她父亲便将她当男儿培养，聊以慰藉。又谋划好了过继侄儿的事，谁晓得到四十五岁上了竟得了亲儿子。此后自然是百般为他谋划。当说林夫人姊妹的婚事无一不是为了给弟弟铺路。林夫人虽不曾埋怨，可也难免有些心结。

如今连侄女儿的婚事都要牺牲。林夫人不由就觉着，&ldo;卖女求利&rdo;这种事，还真是会上瘾。

可刘氏说的也不错，&ldo;好吃好喝养着，又不用你扛锄、做工、上战场&rdo;。岂不就只有被卖去联姻一项用处了？

女孩儿还是该自立的。

是以林夫人敬重楼大家，因她艰难的去谋求自立之路了。林夫人不可能看着她深陷困境而无动于衷。

‐‐虽只对赵世番说了楼家要送楼二娘入宫一事，可其实楼大姑遭遇的困境远不止于此。是困境，可也是转机。只看楼大家是否能抗过去。

楼家这件事，林夫人是下定决心要管到底了。

☆、43第三十九章上

因路上稍有耽搁，回到府上已戌时将过。

太夫人那厢已歇下，倒是命下人随时备着热饭等林夫人母女回来，又留话道，&ldo;你也累着了，和雁丫头好好歇一歇，今日就不必过来了。&rdo;

林夫人便安顿雁卿在自己房里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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