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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ldo;有，就是他！&rdo;欧阳穆穆一指我，&ldo;这个姓汪的兔崽子，是我们鬼谷子的仇人，非弄死不可。&rdo;

我一下子成了整个教室的焦点。尹鸿坐在工作台前，回头脸色煞白，眼神似乎在问：&ldo;这就是你请的援军？&rdo;

我微微一笑‐‐这些人，还真是我招来的。

在绍兴那一晚，我给卫辉的康主任打了一个匿名电话，说汪怀虚现在被细柳营掌握，要回老巢去开启五罐，就在这几天。

康主任既然跟老徐勾结那么深，肯定也认识鬼谷子的其他人，会第一时间通知到他们。

无论是&ldo;汪怀虚&rdo;还是五罐，都是最能挑动鬼谷子神经的事。他们若得知这个消息，一定会心急火燎来细柳营兴师问罪。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不过鬼谷子和细柳营同属老朝奉，他们自然有办法打听出细柳营的藏身之处。

这位欧阳穆穆，想来就是鬼谷子这个山头的老大，他们总算及时赶到了。

药不然看我的眼神，也充满疑惑。我没办法当场跟他解释，我把鬼谷子招来，不是因为活腻了，而是想要驱虎吞狼、死中求活。

老朝奉手下，各个山头彼此不服，互别苗头。我多吸引几股势力来制衡柳成绦，中间才有腾挪的空间，否则一家独大，哪有我活命的机会？

借势不止能借友军的，也能借仇人的。

柳成绦看了一眼我，觉得这事有点蹊跷，沉声问道：&ldo;汪先生是我的客人，他和你们结了什么梁子？&rdo;

欧阳穆穆大叫道：&ldo;卫辉那事你听说了吧？就是这个王八蛋害得我们损失惨重，今天不弄死他，我在道上没法混了。&rdo;一听这话，柳成绦冷着脸：&ldo;这是我细柳营的地盘，不是你家炕头。你在道儿上混不下去，就跑我这儿撒泼耍赖。难道我是你家长？&rdo;

这句小便宜占得巧妙，让柳成绦身后的人都哄笑起来，欧阳穆穆气得鼻头都红了：&ldo;你妈的，你个小白脸咋说话呢？&rdo;柳成绦道：&ldo;好话你听不懂，赖话你又不爱听。赶紧给我滚蛋吧，别耽误办正事。&rdo;

一碰上这样的蛮汉，柳成绦也懒得谈吐风雅了。两个人话顶话，眼看就要吵起来。我故意&ldo;扑哧&rdo;笑出声来，这一下子欧阳穆穆更是勃然大怒，一指我：&ldo;兔崽子，你还敢乐？别以为有这个小白脸撑腰，你就能逃过此劫！老徐尸骨未寒，你今天必须得去陪他！&rdo;

我继续挑衅道：&ldo;你说必须就必须？你是谁啊？&rdo;说完往龙王身后缩了缩。这一举动看在欧阳穆穆眼里，俨然是细柳营决定死命保我的信号，眼睛立刻红了。

&ldo;姓柳的，你就给我一句明白的，今天这人你交还是不交？&rdo;欧阳穆穆喘着粗气。柳成绦抬起下巴，轻蔑道：&ldo;这个嘛……看我心情。&rdo;

我身怀白口秘密，又在绍兴媒体上露过脸。现在若让欧阳穆穆把我拖出去毙了，这个黑锅就得让柳成绦来背。所以无论柳成绦多厌恶我，这种情况下也得死死保住。

欧阳穆穆听到柳成绦的话，立刻发起飙来，像是一头闯进瓷器铺子的公牛，摇头摆尾不顾一切。他大踏步向前，伸出手去抓我。龙王下意识地拦住，他毫不客气地扇了龙王一耳光，脆响无比。龙王哪受过这委屈，挥拳要打回来，却被欧阳穆穆的手下一个短发青年给架住。

龙王毫不含糊，拔出五四手枪，顶住对方脑门。对面那小青年也够悍勇的，居然也不退，反而把脑门往前顶，把枪口顶了回去，手指头还钩了两下，意思是你有种就开枪。

现场气氛剑拔弩张，紧张至极。这时一个轻松的声音响起：&ldo;哎，大家都消消气，消消气，都是老朝奉的部属，干吗搞得跟仇人似的。&rdo;

说话的是药不然，他居中说和，左手把龙王的手枪把住，右手推开那个悍勇青年。两人不动，欧阳穆穆和柳成绦同时发出指示，两人这才各自后退了数步，杀意却依然强烈。

欧阳穆穆和柳成绦也知道，真要火拼起来，老朝奉那里肯定怪罪。只是话已经说到这份上，面子过不去。此时药不然出来给铺了一层台阶，自然赶紧下来。

欧阳穆穆斜眼对药不然道：&ldo;药老二，我今天卖你一个面子，不动手。但人我必须带走，这个没得商量。&rdo;

药不然恨铁不成钢地嘬了嘬牙花子：&ldo;哎，哥们儿，太不会聊天了吧？啥事不能谈啊？怎么就没商量了？&rdo;

欧阳穆穆冷哼一声，没吭声，继续瞪着我，生怕我借机跑了。药不然趁机继续道：&ldo;你换位思考一下，若是小白跑到你的地盘上，舞刀弄枪非要抓一个客人回去，你答应还是不答应。&rdo;

&ldo;他敢！&rdo;

&ldo;啧，你怎么又冒出脾气了！回头老朝奉问起来，你说我该怎么汇报？&rdo;

欧阳穆穆知道这个药老二是老朝奉的体己人，也知道细柳营和鬼谷子不能真起冲突。他眼皮一翻：&ldo;那你说咋办？&rdo;

药不然转过头，对柳成绦笑道：&ldo;欧阳老大刀子嘴，豆腐心，也没什么恶意。远道而来，也别太冷落了。&rdo;柳成绦淡淡道：&ldo;你的人情，你自己去承，别把我扯进来。无礼之客，我们这里恕不接待。&rdo;

虽然还是拒绝口气，但比刚才的调门可低多了。

药不然一拍手：&ldo;无礼之客不接待，那有礼之客就没问题喽？&rdo;他又转向欧阳：&ldo;欧阳老大，我保证，小白确实有要事在办。左右就半天时间，你等等不就得了？大局为重哈。&rdo;

药不然这几句话，看似公允，其实憋着坏呢。柳成绦听了，心里憋屈；欧阳穆穆听了，觉得是牺牲自己作出重大让步，两个人都觉得是受了大委屈。刚才拱起来的火，只是暂时给压下去了，压根没排解出来。

我看向药不然，他一本正经地左右调停着。我的计划虽然没跟他提过，这小子倒是颇有默契，完全按照我的节奏在使劲。

欧阳穆穆怒气稍微退了点cháo，他拖过一把椅子来，大马金刀往那一坐：&ldo;大局为重？好，我倒要听听是什么大局，能比我的事还重。&rdo;

药不然扯过柳成绦，嘀咕了几句，柳成绦眉头紧蹙，沉思片刻，勉强点头应允。药不然得了许可，指了指我和尹银匠：&ldo;欧阳老大，那五件青花人物罐你是知道的，据说里头藏着东西。这两位一个能开，一个能读，小白好不容易请他们二位来，是帮忙开罐的。&rdo;

欧阳穆穆摸了摸下巴，一脸不信：&ldo;真的假的？&rdo;

药不然道：&ldo;其实细柳营的罐子，三天前就开了。现在要开的，是&lso;西厢记焚香拜月&rso;罐。&rdo;

欧阳穆穆一听，目露精光：&ldo;哦？那个也找到啦？&rdo;他忽然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ldo;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白白啊，要不你帮我一忙，我就不追究这个汪怀虚了。&rdo;

在场众人除了我之外，都是眉头一耸。这家伙，看似脾气暴躁有勇无谋，原来精明着呢。刚才那一番胡搅蛮缠，不过是刻意表演，把事往绝了做，好攫取更大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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