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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想了想,程心珊是要嫁到王家的,日子肯定轻快,倒不要这样拘谨,若是太有规矩,反倒与王家家风不符。她连忙道:&ldo;姑娘说的是,倒是奴婢太无趣了。&rdo;
碧水明白了程心珊也不多说,用过早饭,去老太太那里请了安,便带了春红和枣儿去陈府。
陈府并不十分遥远,做了马车顺畅而过不过半个时辰。这会儿正是太阳高升人群熙攘之时,马车在路上堵堵塞塞,行了大半个时辰才至陈府门口,又被碧水管着不能打开帘子到处张望,饶是程心珊在后宅里学到了一身静处的本领,还是忍不住憋气,一到门口立刻便下了马车透气。
&ldo;可是布政使家的程姐姐?&rdo;程心珊刚下了马车,便听到背后传来的惊喜声音。
她转过头,便看到一个穿了蝶戏水仙裙衫、头戴云鬓花颜金步摇,面容清丽的少女。少女身旁还站了一名约莫十五六岁、面貌与少女五分相似的少年。
程心珊脸上扬起笑,带了些不好意思地说道:&ldo;还请妹妹见谅,我才从齐州回江城,对江城里的闺秀认不全,不知妹妹是哪家?&rdo;
这少女轻笑道:&ldo;姐姐不必介怀,我叫李喜敏,我父是江城知府,不过是刚调到江城,姐姐认不得才是正常。这是我兄李牧黎,在府学中读书,今日里休沐,特意送了我过来。&rdo;
久相处才知本性,但是初相识还有个眼缘来择友,李喜敏性格也是爽快的,长相脾性很是让程心珊欢喜。程心珊朋友不多,这么些年常通信的只有王欣彩、许慧泽二人,刚到江城又碰到了周知慧、李喜敏,她便觉得十分幸运,上前笑着挽住李喜敏的胳膊,说道:&ldo;我一见妹妹就觉得十分熟悉,仿若是前世见过。李家哥哥得罪了,我要把你家妹妹暂时夺去了,只能让你落单了。&rdo;
李牧黎一点儿是个十分腼腆的性子,听了程心珊的话,红了脸瓮声瓮气道:&ldo;程姑娘说笑了,你……你们随意,不用管我。&rdo;
李喜敏不厚道地大笑:&ldo;不管他,我们姐妹两个去玩。&rdo;
&ldo;两位妹妹真是好兴致,在大门口便聊开了,快进了屋来,你们可是到晚了,说不得要得些惩罚。&rdo;她们都是拿了拜帖的,陈府的门房很快将请来了主人,她们不过说了几句话,陈思佳便到大门口来迎了。
程心珊笑道:&ldo;罚便罚,姐姐们都是人美心善的,定是舍不得重罚我们两个弱女子。&rdo;
这时候天热,陈思佳手里拿了一柄小扇子,她轻摇了扇子,说道:&ldo;妹妹好灵巧的心思,你这样说,我们真是不敢罚了。不过李家哥哥怕不能这么轻易过关了,今日里我哥哥府学好些个学子都过来了,在外书房聚着,李家哥哥走快些,去得越晚,那些个爱作弄人的越是高兴呢。&rdo;
约莫是十分熟悉,李牧黎对着陈思佳面色如常,大大方方说道:&ldo;多谢陈家妹妹提醒,陈兄不过性子爱热闹,并不妨事。&rdo;说着,李牧黎拱手跟程心珊三人告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程心珊总感觉这他看着她的目光,格外的深切。不过她转而莞尔一笑,怕是她误会的,不过初见,那里便有那么多心思。
陈思佳领了程心珊、李喜慧二人一路转过假山流水,来到一处繁华盛开的花厅。陈家也是江城的百年大族,底蕴十足,一步一景,精致秀雅,修竹、芭蕉、兰花,都是江南里的好风光。陈思佳略做些讲解,说了景致的来历,很是让人感受到陈家的不凡。
李牧黎赞道:&ldo;姐姐家真是雅致,每日里住在这等不凡的院子里,怪不得姐姐这样出众。&rdo;
陈思佳露出个自得的笑容:&ldo;这院子是家里几代人的心血,确实不错的,唯一不足的地方种着荷花的池塘太大,长辈们严禁我们下水,若不然便可以像程妹妹家一般能去池塘里摘莲蓬。&rdo;
江城里湖泊多,不少豪绅之家在湖边造房,江景房、湖景房数不胜数,很是让人羡慕。程心珊打趣道:&ldo;幸亏这话是姐姐说的,这千里的湖光水色,居然比不得我家的小池塘,可叫人如何信服?&rdo;
李喜敏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ldo;叫我说,你们两个都该打,湖光水色也好,碧波千里也好,总比那不能拆不能建的官衙好上许多。&rdo;
程心珊和陈思佳相视一笑,三人气氛很是融洽。
她们到的时候,陈家的花厅聚齐了七八个少女。这屋子里的少女都是常聚的,就只程心珊和李喜慧两个是加上来的,她们来个又来的晚了,免不得要由陈思佳引荐了,与各家姑娘先说些抱歉的话,再交代了家世姓名。这些姑娘家世都了得,各人谈吐不俗,又多多少少与程家有姻亲,程心珊在其中很是欢快,与几个少女说些闲话,吃些瓜果。陈思佳显然也是个管家的好手,指挥了丫鬟忙进忙出,热情款待着朋友,又不显得忙乱。
等到各家的闺秀都熟悉了,陈思佳便说道:&ldo;今日里是玉簪花会,不如挪步到花房里,那里树高阴浓,比这屋子里更凉爽。&rdo;
虽说外面凉爽些,可是夏日里哪里不是热气腾腾的,姑娘们各拿了小扇。程心珊一贯不爱拿扇子,感觉有些作,只是众闺秀都拿了,她也拿出春红准备的月圆团扇轻摇着,她的扇子燃了香,轻摇便香风阵阵,片刻便有人指出,&ldo;这个是玉簪花的味道。&rdo;
程心珊原先也不知道,她仔细闻了闻,惊喜地说道:&ldo;确实是,这是我家中三姐做的,她最爱制香,做些胭脂水粉,这柄扇子便是她送与我的。&rdo;
&ldo;令姐真是个雅人。这团扇不仅香味好闻,而且上面这幅猫戏鱼的图案也别致。&rdo;有个少女赞叹地说道。
程心珊笑道:&ldo;不是猫戏鱼,而是鱼戏猫,若是猫儿到了池塘,便有鱼儿接二连三地跳出水面,可怜那猫儿胆小不敢下水,每日里被鱼引诱地干流口水。&rdo;
众闺秀道:&ldo;真个有趣。&rdo;
因程心珊是个生人,又是个有趣的,众位闺秀便引了她说话,程心珊也是个话唠,说着说着,便与众人分享起程心玥制香染香的经历。有的姑娘十分好奇,程心珊索性跟陈思佳要了些材料,亲自示范怎么给团扇染香。
染香原理说不上十分难,只是将花儿上的味道提炼出来,但是没有好的工具,操作起来就很难。程心珊用的是个讨巧的方式,她让陈思佳准备的是特别的油脂,将玉簪花放在里面。
&ldo;还需一会儿,不如我们作诗吧。&rdo;程心珊说道。
大部分闺秀却摇头,陈思佳更是笑道:&ldo;作诗是常有的,但是看这等新奇的染香却不常有,岂能因那常有的事误了稀有的事?&rdo;
&ldo;那好吧。&rdo;程心珊笑着说道。
众人慢慢等待着,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油脂才吸收了一点花的香味,程心珊命人将油脂涂在扇面上,立刻便有芳香的气息染在扇面,众人连连道奇。
这方法虽然简单,但是需要一定的知识,在这个朝代,很少有人知道这种油脂能够吸收香味,程心珊立刻赢得了一致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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