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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那少女笑笑，道：&ldo;是我家大人救了姑娘，姑娘只管在这儿好生将养，什么都不必管。我家大人可是这洵都城里说的上话的人。&rdo;

她面露骄傲之色，却不至于令人反感，反而生出一丝好感。

拾女身上的痛意渐渐清晰，之前的遭遇在脑海里一一浮现，再想着那少女刚才的话，不由黯然一笑。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那声音很有规律，给人一种稳重之感。接着，一个中年男子便出现在屋子里，只见他宽袍博带，面容严肃，隐隐露出武人的傲气。

那少女见了，忙施礼。中年男子摆摆手，少女便慢慢退了出去。

&ldo;我叫桓佶，姑娘应该听过这个名字。&rdo;

那男子开口道。

拾女想了想，真的听过那个名字，故乡那种消息闭塞的地方，也有关于这个人的传说。桓佶，一个看似遥不可及的人物，今天就这么站在她面前。她记得，这是昏迷前见到的那个人。

&ldo;你像我的一个故人。&rdo;

所以，你就救了我？拾女一言不发，静静看着。

桓佶站在拾女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又道：&ldo;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也明白救了你意味着什么，你不必感谢我。&rdo;

拾女尝试动了动，发现浑身疼痛，果然是动弹不得。她勉力冲桓佶一笑，&ldo;请问，今天是什么时候？&rdo;

&ldo;八月二十一午时。&rdo;

桓佶缓缓道，&ldo;你是昨晚掉进寒舍的。&rdo;

那么，她并没有昏迷多久。拾女这样想着，她不知道昨晚那些救她的人如何了，她想问眼前的人，却开不了这个口，只得转着眼珠子。

&ldo;你想问什么，只管开口。&rdo;

拾女还是没有说什么，倒是对方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道：&ldo;昨晚那些人，全都死了。&rdo;

他语气淡淡的，像是说着很平常的事，也许对他来说，这的确是稀疏平常的事。

拾女心一沉，她隐约记得那些人的面孔，没有平戡，她更想问平戡的下落，终究没法开这个口。为什么要问呢？自身难保的她，知道了又能怎样？

也许拾女的反应令桓佶有些意外，桓佶打量着拾女，许久才道：&ldo;对于一个刚知道自己是谁的人来说，死未免是件残酷的事。&rdo;

拾女忽然很认真地看着桓佶，冷笑道：&ldo;像我这样的人，是生是死又有什么分别？&rdo;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怪怪的。

桓佶严肃的脸上忽然流露出一丝不知是怜悯还是愤怒的情绪，他道：&ldo;如果流放罪人的生死可以忽略，那就不会有今天的桓氏。&rdo;

拾女心中一动，她隐约记起这位桓大人家族的事，据说是在神燮时代被流放，成为十八勋旧中的可怜人，后来又回到洵都，靠着桓佶父辈的打拼，才有了今日显赫的地位。而她虽然知道了自己的本名，却还没有燃起担负家族希望的决心，看到的一切都是黑暗无趣的。

&ldo;你的名字是安怡徽，不是梁拾女。你既然找回了名字，也该找回家族的骨气。&rdo;

他这是在嘲讽自己，亦或是激励？拾女心中不快，却也有些动容。她既然与那个梁家毫无关系，那么，是否该找回自己的本来的家呢？可是哪里还有家？

桓佶微微偏过头望着窗外的景致，喃喃道：&ldo;家父曾留给我一句话，人生在世，宠辱不惊。这句话，送给你。&rdo;

他回过头来看着拾女，那一刻，他眼里流露的温柔可以把百丈寒冰化掉。

&ldo;人生在世，宠辱不惊&rdo;，拾女在梁家的时候，并未读书识字，所以也不理解那些文绉绉的句子，但那&ldo;宠辱不惊&rdo;二字，却突然刺入她的心中，激起无限波澜。

桓佶大概是从拾女的的表情变化里看出了什么，他笑笑道：&ldo;今天早上，大祭司那边的人过来，他们跟我要人。对我而言，把你交出去，并无尺寸之功，可是护着你，是天大的罪过。你说，我该怎么办？&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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