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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ldo;走吧。&rdo;林若青并不看旁边站着的林吴氏跟前的丫头婆子，只让扶柳打开伞，两人一块回去了。

林吴氏在屋里头仍旧一时缓不过神来，直至外面进来一个面目精明的婆子：&ldo;太太?&rdo;

林吴氏这才抬起头来，找到主心骨一般同婆子说了前面林若青的要求，并叹息道：&ldo;钱嬷嬷，我从前还说她怎么着都是个心里有数的孩子，怎知道她一开口能荒唐成这样……&rdo;

钱嬷嬷的双手交握放在身前，不知是哄还是劝：&ldo;太太已经仁至义尽，我早就说过那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如今要嫁人了便想着杀鸡取卵的事儿…不过太太，这事不能你打头冲在前面，怎么说还有老爷呢，咱们再怎么为了大小姐好，那总归是隔着一层，稍有走错旁人难免要说闲话，可老爷不同，那是她的父亲，有什么管教都是应该的。&rdo;

&ldo;虽然我也是这么想，但我思忖着，这中间有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要不然若青也不像是这样的孩子?&rdo;林吴氏有些犹豫。

钱嬷嬷立刻说：&ldo;太太，你嫁进来的时候她才多大?什么知道不知道的，无非是年纪小被院子里的几个婆子丫头撺掇得不知轻重了，东西都给了她去，那二小姐与大少爷怎么算，他们难道不是林家的孩子么?&rdo;

后面这一句言完，林吴氏的心也就跟着定了，也是，她还有两个亲生的孩子，他们总归才是最要紧的。

林若青回了兰泽院，还不等穿过院子，翠竹就立刻迎了上来，笑吟吟地问。

&ldo;小姐，中午你想吃什么呢?厨房说今天的鱼格外新鲜，问你想要清蒸还是红烧。&rdo;

林若青想了想说：&ldo;红烧吧，让他们今天早些开饭，一会儿兴许有事。&rdo;

一会儿除了吃饭能有什么事儿?翠竹摸不太着头脑，不过答应得依旧脆声。

刘嬷嬷自从林若青前头出门以后就不太放心，现在总算是看见人回来了，才算是长舒了一口气，继而马上拉着林若青进屋问：&ldo;说了什么，可受了为难了?&rdo;

林若青摇摇头道：&ldo;太太的性子嬷嬷也晓得，并不是厉害的，她能怎么为难我?就是今天里，要么下午要么晚上，总有一阵烦人的时候。&rdo;

刘嬷嬷听了觉得倒也是这样。

&ldo;今天果然是给你看了嫁妆单子了?&rdo;刘嬷嬷问，&ldo;你母亲的东西都还回来没有?&rdo;

林若青进了里屋换衣服，将水青色的裙子换成了一套月色薄衫，她听见刘嬷嬷的话，回道：&ldo;十间铺子，两处东街八处西街，三百亩田产在魏县，还有些零散首饰。&rdo;

她说得平静，刘嬷嬷听了却是气得声音发抖。

&ldo;知道的还晓得这是林家嫡女出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不受看重的庶女被打发出去了!别的不说，当年小姐嫁到林府带的那么些东西，如今才多少年，竟还有被人活吞了的道理?

这么些年，老爷未曾看重过小姐也就罢了，如今将小姐留下的唯一女儿也苛待成这样，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rdo;

相较于刘嬷嬷，林若青除了心寒却没有气愤。

林远在她刚出生时是个什么样的人，林若青不太知晓。头两年里她记着林远对她还有些亲近，毕竟她是林家嫡长女，也是林远头一回做父亲，总是有几分特别在里头的。

不过等后头她母亲去世，林吴氏和小妾又林林总总有了五个孩子，林若青便不再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

林吴氏没有真的多苛待过林若青，也未曾对她有过亲厚，林吴氏和林远是夫妻，林若素和林德瀚是他们的孩子，在这十几年里林若青更像是这林家的局外人，疏离隔阂地维持着一层亲情的表象。

林若青不气愤，不恼怒，林家不看重她，她也不看重林家，林若青唯一想要的就是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后两不相欠。

林府书房。

林吴氏帮林远研墨，垂眸是个六神无主的样子：&ldo;我也不晓得若青怎么忽然有了这样的主意，不过我想若青一向是个乖巧孩子，恐怕只是一时执迷，劝劝总能回来的，我只怕她心里执拗，就算劝了回来也总会落下对我们的埋怨，因此心里有些惶恐不宁。&rdo;

林远一个&ldo;静&rdo;字没有写完，在听了林吴氏的话以后，眉头已经是打结一般拧在一处，而后重重将手里的笔搁下，墨点在雪白的纸上滴答成片。

&ldo;她这哪是执迷，我看分明是不知好歹!&rdo;

林吴氏想着钱嬷嬷的话，上前抚了抚林远的胸口，柔声道：&ldo;老爷可别动气，其实我想着，若青提出来的东西咱们府上总还是拿得出的，若素和德瀚的婚事总还有个一两年的空档，若青怎么说都是长女，她都开了口……&rdo;

林远打断她，觉得是林吴氏的性子太柔：&ldo;你不要把她给惯的没有个边了，这府里头做主的人怎么就成了她?&rdo;

林远又扭头叫了仆役：&ldo;去将大小姐叫过来，一刻也别耽搁!&rdo;

林吴氏应了是，低眉顺眼地后脚就走了。

林若青依旧是带着扶柳出去。

她身边一共两个亲近的丫头，从小算是一块儿长大。扶柳的性格稳重，翠竹咋呼天真些，不过两个人对林若青都一样忠厚。

路上无聊，林若青和扶柳低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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