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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李熙宇还愣在原地，樊音已扶起她的母亲，淡淡地道：&ldo;不好意思，你继续吃，我来收拾。&rdo;

这对樊音来说，似乎是家常便饭了。

李熙宇终于反应了过来，马上扛起樊音母亲的另一边肩膀，忍住心里的一大堆疑问，帮樊音处理好他母亲的伤口，再默默收拾饭桌残局。

互相不说话，樊音默默地洗碗，李熙宇默默地扫地，等樊音洗完出来，李熙宇才问：&ldo;你妈妈没事吧？&rdo;

樊音似乎自嘲地笑了笑，&ldo;时不时就这样，习惯就好。&rdo;

许久无话。

樊音看了看钟，首先打破了沉默，&ldo;很晚了，你回去吧，我送你。&rdo;

一路无话。

李熙宇到底什么也没问，第二天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跟往常一样和樊音上课霸占图书馆。

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吧。李熙宇心里想。

但他错了，他后来发现，如果当时多问一句，樊音的病不会变得越来越重。

这是发生在出国前三个月的事情。

李熙宇说到这里就停住了。

&ldo;樊音有抑郁症？&rdo;肖楚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ldo;怎么……可能……&rdo;

&ldo;你要是有这样的妈迟早也得疯。&rdo;

肖楚想问得再详细一点，刚到要下车换乘，此时已经深夜，两人穿得又很单薄，一边哆嗦一边看着时间。等上了电车，身体都慢慢暖和了，肖楚才开始问。

&ldo;那你知不知道樊音这次回国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你说他不回来了？&rdo;

李熙宇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低头又拨了樊音的号码，那边依然关机状态，他才道：&ldo;你能想象一个人从小到大，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能自己决定的感觉吗？我想象不到。&rdo;

李熙宇听樊音说，他读的小学，中学，大学，研究生，甚至他读的专业，都由他母亲来决定，稍稍有些不顺着母亲的意，她便会，马上自杀。

每天樊音吃了什么饭做了些什么，母亲必须得知道。要是樊音有所隐瞒，也同样以死相逼。

这一次出国，不知道樊音做了多少努力才让他母亲点头，但他母亲只允许他出国半年，半年一到，必须回家，否则‐‐

肖楚终于明白樊音其实很爱笑，却一直笑不到眼底的原因。

李熙宇躺在座椅上闭目养神，&ldo;你不知道，樊音很多时候都撑不住，也想一走了之，我都记不清他洗过多少次胃了。但他每次顺利活过来的时候睁开眼看我的眼神，我都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是对的。&rdo;

肖楚已经说不出话了，李熙宇闭着眼睛不知道，继续说着：&ldo;有一天他跟我说，活着真的累了，看到了一本小说，发现另一个世界很有趣，死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但在死之前，想见见那个作者。所以我就托了些朋友查了你的位置，你别怪我啊。&rdo;

没听到肖楚回应，李熙宇睁开眼，看到哭成狗的肖楚，长叹一声，&ldo;说实话，我不知道樊音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他一直都不是在活自己，但至少，你是那小说作者的身份，让他有了一些想活下去的念头。但这一次……我真的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rdo;

肖楚转头问李熙宇，&ldo;那我回国，能不能把樊音带回来？&rdo;

李熙宇的眼睛也有些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困了，他声音沙哑地道：&ldo;不是我打击你，这次回去，能不能看到活的樊音还是一个问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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