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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ldo;那会子她十八，我十四。&rdo;烟雾后，班爷的眼神带着回忆往事特有的深沉，&ldo;我要到上山投军，走之前上你阿嬷家砸石子，喊她出来，问她要不要在我走之前定亲。&rdo;

米安安摇头，她连半个字都没听说过。

&ldo;你阿嬷没答应，嫌我年纪小，觉得我出去见一圈市面再回来就不是现在的想法了，会喜欢年轻漂亮的城里小姑娘。&rdo;

&ldo;那后来呢？&rdo;据她所知，班爷打了一辈子光棍，一直守着凝垄这个小地方。

&ldo;后来我没看上什么别的小姑娘，但是在打仗的时候伤了头，搁医院里熊了大半年才能下床，头一件事就是赶回来找你阿嬷。&rdo;说到这里，班爷的粗眉拧出了个川字。

米安安没敢吱声。阿嬷十九岁就跟她阿爷生了她爹……显然是没等班爷。

&ldo;回来一看，家没了，被上门报复的土匪给端了，全家上下死得一个没剩。&rdo;班爷啐了口唾沫，没抬头，&ldo;你阿嬷以为我死外头了，也就嫁人了。&rdo;

那得是多惨烈的一幕？米安安不敢细想。

可是一想到班爷单身一辈子，明明有钱也有人脉，却守着凝垄这小地方，处处照拂她和阿嬷，她终于是懂了其中的原委。

&ldo;班爷……&rdo;

班爷扔了烟蒂，用力一踩，抬头看米安安，&ldo;跟你说这些不为别的，就想给你打个预防针。无论你阿嬷怎么想、怎么做，都是有原因的，你甭怪她，甭跟她对着干……她，她身体不好。&rdo;

米安安轻声说：&ldo;我明白。&rdo;

&ldo;那就好。&rdo;班爷抬头，看向她身后，没什么表情，拍了下她的肩，就走了。

米安安目送他走远，心里沉甸甸的。

&ldo;怎么了？&rdo;颜梁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ldo;没，没有！&rdo;米安安慌张转身，差点撞翻了他手里的杯子。

颜梁淮稳住杯子，垂眸看她，&ldo;班爷说了什么？&rdo;

&ldo;没有……&rdo;米安安踮起脚，看他手里的杯子，&ldo;是什么？&rdo;

&ldo;红枣枸杞，&rdo;颜梁淮把杯子给她，&ldo;熬夜补气。&rdo;

米安安双手环住杯子，抿了一口，冷热刚好。

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要换做从前，别说颜梁淮特意给她煲汤，就算是倒杯开水，那也是偶像给的，够开心半天。

但现在……

&ldo;囡，你在外头吗？&rdo;阿嬷声音从屋内传来。

米安安忙说：&ldo;在！&rdo;正要跑进去，想了想一仰头把枸杞汤全喝了，又把杯子还给颜梁淮，才跑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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