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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ldo;那家伙下手没轻没重的，我还不想自找折磨。&rdo;

&ldo;那阿香呢？&rdo;

&ldo;想什么呢，人家大姑娘家的，还没嫁人呢，怎么好意思。&rdo;

&ldo;你对我就好意思？&rdo;

&ldo;当然好意思。&rdo;明楼说，&ldo;我们比这不好意思多了的事情不都做过了。&rdo;

阿诚脸上一热，想说什么，但是他看见明楼脱下睡袍，然后背对着他，慢慢解着丝绸睡衣的纽扣，在夜灯幽微但是温暖的橘色灯光下，背脊的线条结实宽阔。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他摔到了脚，明楼背着他回家的那个傍晚。

回家的路从来很长，但是那次不知道为什么，却格外短。

小小的自己用小小的手勾着明楼的脖子，把脸靠在那个宽阔的背上。

&ldo;怎么了，一声不响？&rdo;那个时候明楼问他。

明楼说话的时候，声音的振颤会通过身体相贴的部分传给他。

那是一种奇妙的悸动，让他的胸口变得很热，热到想要就这样融入那个人的肌肤里，身体里。

……从此不用分开。

对于明楼的问题，那个时候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像猫一样用脸蹭着明楼的背脊，把脸更深地埋在他毛呢大衣的织物纤维里。

&ldo;小家伙还知道害羞啊。&rdo;明楼说，笑了。

那慡朗的笑声在回家的小路上回荡，也在阿诚的胸口里回荡，久久不绝。

&ldo;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rdo;明楼突然说，打断了他的思绪。

&ldo;研究药呢。&rdo;阿诚连忙说，低下头去开药罐。

罐子一打开，立刻透出来浓浓药香，混着一股子清甜的土腥味，让他发烫的脸微微降低了一点温度。

&ldo;这什么？&rdo;

&ldo;上好的伤药，大姐去云南做生意的时候那里的药王卖给她的。&rdo;明楼靠着床坐下来，&ldo;好好弄，别浪费了，这药可贵了，寸药寸金。&rdo;

这个人，明明是有求于别人，居然还这么大爷。

阿诚还想跟他打几句嘴仗，但是明楼脱了睡衣，肩膀的皮肤露出来，又青又紫。

阿诚一下子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是凑过去，在灯光下仔细检查着伤口。

鞭子抽到的地方，狰狞地隆起来一条淤青，看看就觉得疼。

亏他居然忍了整整一顿晚饭，一次也没有提起，阿诚想。

&ldo;你到底是不是亲生的？&rdo;他咕哝。

&ldo;怎么不是亲生的？&rdo;明楼说，&ldo;要不是亲生的，大姐会收着劲儿吗，这会儿早就皮开肉绽了。&rdo;

&ldo;恕我不懂你们明家表达爱的方式。&rdo;

&ldo;别啰嗦，好好上药。&rdo;

双手冰冰的，阿诚怕碰到了明楼的皮肤会让他不舒服，于是用力搓了搓手，直到指尖有了一点暖意，才去蘸取药膏。可碰到伤口的时候，明楼还是微微瑟缩了一下。

&ldo;这么大个人了，还怕疼？&rdo;

&ldo;不然你被鞭子抽一下看看。&rdo;明楼却完全不觉得不好意思，只是大刺刺答道。

这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阿诚想。

他想起上次给对方上药，比这严重多了，但是无论他怎么问，明楼却只是摸摸阿诚的头，告诉阿诚他不疼。

那还是很多年前，明楼被明镜罚跪祠堂的那次。

那一次明镜下了狠心，明楼整整跪了三天三夜，也没让他起来。

阿诚偷偷送了饭去，明楼不肯吃。第三天他去看的时候，发现明楼跪伏在祠堂里，怎么叫也不醒。阿诚吓坏了，赶紧去叫了王叔来。王叔来的时候，发现明楼的两个膝盖都跪肿了，站都站不起来。王叔半搀半扶着，才把明楼带回房间。

那时阿诚一边给明楼的膝盖上药，一边忍不住哭，泪水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怎么也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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