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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拳头藏在袖口清风里，实则拳拳到肉，看上去却轻飘飘，让你摸不着他出拳的门道。

明明是他拒绝了你，你还替他痛心惋惜，仿佛他才是最受委屈的那个。

&ldo;你啊，怎么变成了今天这般模样。&rdo;明镜摇头，&ldo;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今日在我面前，就说心里没有汪曼春。那么改日见了汪曼春，是不是又说，你只是迫于我的压力不敢与她结为连理？&rdo;

&ldo;明楼不敢。&rdo;

&ldo;好，既然这样，那明天你就给我去跟程家大小姐见面，我要让所有上海滩的人都知道，能当我明家媳妇的必须是个德才兼备知书识礼的大小姐，不是那个卖国求荣附逆为jian的汪曼春。&rdo;

&ldo;这个，恕明楼难以办到……&rdo;

话音还未落，明镜突然拿起了案头上祭着的马鞭，甩手就是一鞭子。

明楼猝不及防，鞭子就狠狠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啪地一声脆响，直惊得阿诚的眼皮也跟着狠狠颤了一下。他脚步一动，正想上前，突然想起这里是明家祠堂，连明楼都没有说什么，哪里有自己造次的份儿，只好还在原地站着。

&ldo;明大公子，清醒了吗？&rdo;他听见明镜厉色问明楼。

&ldo;清醒了，谢谢大姐。&rdo;

&ldo;好，清醒了就好，清醒了就想清楚再说话。&rdo;明镜说，&ldo;你在外面怎么信口雌黄我不管，在家里就给我好好说人话。&rdo;

&ldo;当然。&rdo;明楼挺起脊背，&ldo;大姐要听真心话？&rdo;

明镜重重把马鞭拍在案头上。

&ldo;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你若敢有半句虚言，家法在这里候着。&rdo;她说。

&ldo;大姐请问。&rdo;

&ldo;你为什么不肯与程小姐相亲，是不是怕得罪汪芙蕖，丢了现在的官位？&rdo;

&ldo;大姐，你真的误会我了。我不肯去见程小姐，是因为心有所属。&rdo;明楼的声音低了下来，&ldo;你叫我怎么能看着心爱的人在身边，还去和别的人谈婚论嫁？&rdo;

明镜用怀疑的眼神盯着阿诚。

阿诚只觉得头皮发麻，身上简直要被明镜锐利的眼神烧出两个洞来。

可他心里暗暗叫苦，面上还不敢表现出来。

谁叫他着了明长官的道儿呢。照片是自己拍的，拍就算了，还白白送给明楼。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概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吧，他想。

明镜的眼神从阿诚身上又移回明楼身上。

&ldo;你回国不过一个多月，你们两个……&rdo;明镜说，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忍不住自己打了个磕绊，&ldo;……你们两个是怎么搞到一起的？&rdo;

&ldo;我也不知道。&rdo;明楼说。

&ldo;你怎么会不知道？&rdo;明镜急了，&ldo;又想糊弄我！&rdo;

&ldo;我绝无糊弄大姐的意思。&rdo;明楼声音沉沉，仿若自胸腔深处发出，&ldo;只不过爱情来时如疾风骤雨，待到发现已润物于无声。&rdo;

&ldo;什么乱七八糟的。&rdo;明镜斥道，然后见明楼低下头去，额发凌乱地堆在额前，仿佛失去了生气一般。

大概还是有些不忍心，顿了顿，她忍不住迟疑地开了口。

&ldo;你……真心喜欢他？&rdo;

&ldo;不只是喜欢。&rdo;明楼抬起头来，眼睛里仿若重新燃烧起了热望，&ldo;我对他，不过一见如故，二见钟情，三见……便再无彷徨。&rdo;

明知道明楼只是在演戏，但不知道为什么，阿诚心里某个地方却微微震颤，仿佛春日池塘，被微风吹乱了波纹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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