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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看着她脸侧蜿蜒下的血,最终没有再下手。
楚暮愣了愣,还没更多反应,就看见西京倏忽收起了剑,似乎不再想和她打个死活出来,只退回鲛人姑娘的身边。
&ldo;走了,汀。&rdo;他如常一样呼唤,却不会再等到回音。
潇抬头去看他,这个不修边幅的男人咧着嘴,像是在笑,可眼底却透着哀意。
他蹲下来,小心地拔掉钉在鲛人姑娘身上的弩。箭,再拿衣袖擦净了她头脸上的脏污。
西京伸手抱起这个纤弱的姑娘,慢慢站起身子。
&ldo;我带她走了……&rdo;他走前回看了一眼依旧瘫坐在地的潇,这个眉眼和汀如此相似的鲛人‐‐应该就是她心念无比的姐姐。
&ldo;会葬入水。&rdo;鲛人的习俗如此,他知道,会遵从。
潇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干涩,她看着逐渐远走的人影,忍不住眯起了眼,多少年没有眼泪了……
&ldo;潇……&rdo;楚暮这时候靠近她,蹲下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道:&ldo;对不起……&rdo;
射杀汀‐‐不是她的命令也无关她的军团,但是楚暮觉得,这就是她的错、她这具身体所属种族的错、她所属帝国的错……这个世界的错。
鲛人,怎能如此被轻贱。
&ldo;少将,你看‐‐&rdo;潇没有回应她的道歉,却仰起头,抬手指向天际。
楚暮顺着她的指向看过去,黎明已经到来,飘摇的雨线下,透过堆叠的云层泻出一片天光。
&ldo;天亮了。&rdo;
☆、心动
&ldo;天亮了,少将,我们该回去了。&rdo;
潇从地上站起,身子还有些摇晃,楚暮连忙稳住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嗫喏着继续道歉。
她却摇头道:&ldo;少将不必过多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她当上复国军的时候,就有迎接死亡的觉悟……&rdo;
&ldo;死了也好,没有拘束、没有压迫,可以自由自在不是么?&rdo;
&ldo;潇……&rdo;
鲛人姑娘露出笑,抬手擦了擦楚暮颊边血水,拉住了她的手,&ldo;走吧,我们去郡府,云少将应该在等着你呢。&rdo;
她真的不伤心吗?
楚暮知道那是潇的至亲,就这样死在眼前,她绝不会好受。
可是她只是挺直了脊背,抹去泪水后,便又是正常如初的样子‐‐这便是鲛人的复国军。
楚暮知道潇曾是复国军的一员,却在被捕获后就此沦为傀儡,还有早年间那些不堪的过往,当年在空寂营外……她的想法到此便停顿了下来,似乎不敢去细想潇所经历的事情,楚暮咬了牙,由潇牵着自己,走向被天光照亮的大路。
天亮了,路也会有的。
桃源郡府。
&ldo;报告少将,第四小队吴嘉、林落、刘之昶尚未归队!&rdo;
&ldo;原因?&rdo;
下尉抖了一下,看着云焕冷下的脸,忙说:&ldo;尚且不知!属下即刻派人查明!&rdo;
&ldo;不用查了,已经死了……&rdo;突然插入一个清脆的女音。
下尉一缩脖子,回头便看见了楚暮和她的鲛人傀儡,连忙行了军礼:&ldo;楚少将!&rdo;
透湿的衣服、染血的左颊,他第一眼便收缩眼瞳,云焕直接拂开了挡路的下尉。
&ldo;潇,你先去休息……&rdo;楚暮推了推身边的鲛人姑娘,看向她手上沾染未净的血痕,垂下眼睫。
潇点了点头。
&ldo;你们怎么了?&rdo;上前的云焕皱紧了眉头,&ldo;路上遇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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