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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从腿部肌肉上传来的酸麻感一点一点爬上来，很快又变成难以描述的疼痛感，他这具身体到底太过弱质，常年贫瘠的食物和恶劣的环境，让少年的体质虚弱得很。

如果最基本的功夫都吃不下苦，何谈变强。

云焕咬着牙，忽略身体给他的警告，目光沉沉，努力把心思从身体的疲累上转移到另外的地方。

他只一抬眼，就能看见算在督促自己的师姐。

冰族和其他黑发种族的混血，不知道是中州人还是空桑人，和他差不多的年纪，不知父母，在空寂城似乎没有亲人，只和慕湮一道住在古墓里，慕湮这几年如果是长期沉睡的话，那么最近显现大漠救人的女仙，应该就是她了。

比他多了四年的时间在学剑，功夫现在比他好。

笑容明亮、性格外向、藏不住心思……的确是穿红色衣裙更好看些。

他胡想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略带腥气的奶香。

云焕整个脸色霎时苍白，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从胃部开始蔓爬上他的咽喉。

似乎又闻到腐烂的尸气，还有排山倒海而来的黑暗。

&ldo;卧槽，小师弟！&rdo;楚暮刚放下手头的马奶，就看见云焕原本稳扎着马步，现在突然开始弓着腰轻微抽搐起来。

她冲过去抱住要摔倒的云焕，少年瘦弱的身体却颇有些重量，她一时还接不住人，被他拉着一齐扑倒在地板上。

他仍旧在轻微地抖动，忽然觉察到有温暖的躯体靠近，一伸手就死死抓住楚暮的胳膊，力气大得楚暮挣脱不开。

她只能由他抓着，还摇了摇紧闭着眼的云焕，着急道：&ldo;你怎么了？&rdo;

&ldo;是发病了？&rdo;

&ldo;你有什么药要吃吗？&rdo;

&ldo;这是癫痫还是羊癫疯？&rdo;

楚暮慌不择口地胡乱猜测，拿没有被他死抓的手，去翻找他是否带了救急的药，却只摸到少年偏瘦的紧实胸膛。

&ldo;救救我……&rdo;他嘴里低弱地喊着什么，涌出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恐惧和恶心。

&ldo;我在救！我在救……&rdo;楚暮发现他好像是神智不太清楚，十分着急，拿手去拍少年苍白的两颊，&ldo;醒醒！你别吓我啊！&rdo;

&ldo;再不醒，我抽你巴掌了啊！&rdo;

楚暮扬了扬手，到底没舍得打下去，最后只能胡乱地去掐云焕的人中。

骤然的疼痛让少年紧闭的眼睫忽然掀开，内里是深沉无比的漆黑颜色，他还有一个恍惚，恍惚自己又回到逼仄恶臭的地窖里、冰冷黑暗，而他无法逃脱，只能慢慢腐烂死亡。

那些牧民的马奶是最让人恶心想吐的味道，只一闻起，便不可抑制地陷入原本断绝的噩梦中去。

&ldo;哎，你醒了？&rdo;楚暮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掌。

清醒过来的云焕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还抓着楚暮的胳膊，整个人几乎贴在她身上。

少年立马松手远离，低头道歉。

&ldo;你这是怎么了？&rdo;楚暮却是有些担心，&ldo;是一个时辰的马步太累了吗？还是你有……有病？&rdo;

云焕本不会开口，可是看着少女望向自己澄澈的眼，绷紧的心似乎忽然松了不少。

他摸了摸自己的腕骨，轻声道：&ldo;三年前的地窖……现在闻到那些味道，还是会有抵触的剧烈反应。&rdo;

楚暮一愣，&ldo;什么味道？马奶吗？&rdo;

得到少年的点头回应，楚暮立马蹦起来，把她屯的马奶统统搬出了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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