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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1页）

她听动静，确定他离开了才松了口气。慢吞吞转圈，从幔子里把自己解放出来。

她并不是不想见他，只是觉得没有脸面对他。她对他的感qg太复杂，说不清道不明，早就已经不纯粹了。以前的事都可以不算数，眼下正在进行的两国战争呢？家乡的人们，还有绥宫里的母亲和弟弟。她已经没有亲人了，那两个虽然疏远，毕竟是血亲。人愈是匮乏，愈是惦念。当然不光是亲qg使然，也有另一层顾虑。她若成了一个丧失根基的人，只怕就真的完了。他日钺国大胜，朝中众臣必定要bi他立后，到那时她算什么？宠妃么？物质上也许不会有太大变化，但丢失的是脸面，哪朝哪代都没有废后专宠的道理。爱遇第一，加诸于如此跌宕的身份之上是个活标靶，后来人也容不得她。

所以gān脆不要来往，安安静静走完这一生就算了。

她怏怏从幔后出来，边走边低头看身上的血污，想起崔竹筳临死的样子，心里又难过起来。正卷袖擦眼泪，猛看见前面站了个人，把她吓了一跳。

原来他没走，一直在殿里看着她。她慌忙退回去，一下被他捏住了手腕。

&ldo;跟我去洗漱。&rdo;他拖她往偏殿里去，她不从，使劲挣扎。他大袖一扬，便将她夹在了腋下。

柔仪殿是帝王寝殿，开凿了专门的浴池引地下温泉，推开殿门便见云雾沌沌。里面很暖和，一扫外间的y寒，那里永远是阳chun三月。

她有些惊恐，上次落水后就不敢再入池子，眼下又被他胁迫，她当然会心生反感。可是他力气很大，她挣不过他，他寒着脸将她放在美人榻上，开始动手解她的衣服。

&ldo;沾了禽shou的血，叫人拿去烧了。&rdo;他自顾自说，掰开她紧抓衣襟的双手，推开窗，把那件团锦逐花袄扔了出去。然后是裙子，裙片上血迹更多，他同她抢夺腰间系带，她死都不肯松开，他看了她一眼，&ldo;你这是怕羞么？&rdo;

她咬着唇不说话，脸上满是不qg愿。由不得她，他用力一扯，把缎子撕开了，一直豁到她腰上，那裙子自然而然就掉下来了。

&ldo;要下水么？&rdo;他问她，她气红了脸，狠狠瞪着他。他白了她一眼，记得她不会凫水，起身去取盆，牵着袖子蹲在池边一舀，把盆端到她面前。巾栉浸在水里，拧gān帕子替她擦了脸和脖子。垂眼打量她的中衣，&ldo;解开，全身都要擦洗。&rdo;

她忍无可忍了，低声道：&ldo;我自己会收拾！&rdo;

他置之不理，&ldo;从今天起我亲自照顾你。&rdo;

她眼里又有泪漫出来，他把手巾覆在她脸上一通擦，转而脱了她的中衣。

她没有再反抗，半o着上身，只余一件胭脂红绣樱桃的抹胸，颤巍巍悬在高耸的胸上。帕子掠过两弯雪臂，他放轻了手脚，怕用力过猛弄伤了她，简直照顾孩子一样。她起先有些紧张，后来便无所谓了，解开抹胸往边上一扔，&ldo;擦吧！&rdo;

他怔了一下，风景尽收眼底。略微犹豫，还是把热手巾盖了上去。

不看，但不表示感觉不到。这是少女的躯体，鲜活，充满朝气。她很美，大概自己不自知，现在又处在这样的局面，有些自bào自弃了。他心猿意马，然而不能有更多的动作，老老实实替她清理，然后换上寝衣，抱进殿里去。

&ldo;今天夜深了，明日给你洗头。&rdo;他把她放进褥子里，替她掖好被角说，&ldo;重新燃了安息香，你睡吧！&rdo;

他直起身要走，腰上被牵住了，低头一看，她的手指勾住了他的辟邪玉。他探究地看她，&ldo;怎么了？&rdo;

&ldo;别走。&rdo;她仰在枕间说，雪白的脸，有种可怜而脆弱的味道，&ldo;我害怕。&rdo;

他重新坐下来，&ldo;我不走，看着你。&rdo;

她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过了很久，久到他以为她睡着了，突然又道：&ldo;送我去瑶华宫吧，我以后再也不跑了，就在那里修行，余下的日子都用来忏悔。你让我走，我不想留在宫里。&rdo;

&ldo;那我呢？&rdo;他说，&ldo;你能带我一道去么？你要我揪心到几时才肯放过我？&rdo;

她微有些吃惊，然后唇角浮起浅浅的笑，&ldo;官家，你不爱我了，就能忘记我了。禁中那么多美人，总有一个能讨你的欢心。你一直不给她们机会，她们不能表现自己。如果愿意接纳她们，会发现她们其实很可爱。&rdo;

他沉默下来，抿了抿唇道：&ldo;我不是水xg杨花的人。&rdo;

他说得一本正经，可是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实在有点可笑。男人似乎从来不担心被某些不好的字眼困扰，做得再出格，风流、放dàng不羁，都是半带颂扬的。

她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些，伸出手，在他脸颊上抚摩。他有新生的胡髭，扎着她的手指，触上去哔啵作响。他紧紧压着她的手背，低下头，看不见脸上表qg，只有浓浓的眉睫，笼着一层愁云惨雾。

&ldo;你恨我罢？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rdo;她喃喃说，&ldo;有时候我也恨自己，我活得很盲目，过去的十六年，像一场梦似的。我什么都没有了，官家……&rdo;

他把她的手捧到唇上亲吻，&ldo;你还有我，我一直都在这里。&rdo;

她眼里落满了轻霜，点头说：&ldo;我欠了你很多，我想还给你。可是我一无所有，拿什么弥补你呢？&rdo;她想了想，手指慢慢下移，落在他的玉带上，&ldo;这里本来就是我们的dong房，官家今夜与我圆房吧！圆房了会有孩子么？我想要个孩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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