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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养谦抬眸一看,果然不是别人,正是郑侍郎。
他一怔之下忙起身相迎,谁知因不胜酒力,身子一晃。
郑宰思早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进来,将他扶住:&ldo;怎么温公子独自一个人喝闷酒?&rdo;
养谦面色微红,无言以对,只得一笑问道:&ldo;郑大人也在此?是约了人?&rdo;
郑宰思顿足叹息:&ldo;是人约了我,只是我等了半个时辰,终究不到,想必是不来了,我正要走呢。可巧见你在这里,如果早知道你在这儿,我也不用干等,你也不用独自喝闷酒了。&rdo;
养谦虽对他有三分戒防之心,但郑宰思行事漂亮,很得人的心,何况养谦这会儿也又三分酒力,戒心也掉了大半,便笑道:&ldo;郑大人若不嫌弃,请坐了吃几杯。&rdo;
郑宰思道:&ldo;相请不如偶遇,今儿有幸偶遇了,必然是要叨扰的。&rdo;
当即两人对坐,又饮了几杯,郑宰思善谈,便说些当下的新鲜逸闻之类。
不知怎地忽然竟提到了琉璃,郑侍郎道:&ldo;姑娘大好,实在是值得恭贺之事,怎么温公子还有些郁郁?今儿在府里我就看出来了,只是当着太医的面不大好问,是不是于令妹病症上还有什么疑虑?你若不好跟太医说,就只管跟我说。&rdo;
养谦蹙眉,长叹了声:&ldo;大人多虑了,我当然很是信服两位太医的医术,哪里敢疑虑什么。我……不过是一点心病罢了。&rdo;
&ldo;心病?&rdo;郑宰思笑道:&ldo;我在药石针灸上当然是不能的,但心病须得心药医,我最擅长这个,谦弟若是信我,且把你的心病告诉我,让我一展所长。&rdo;
养谦听他言语诙谐,不禁也笑起来:&ldo;多谢郑兄美意,只不过……&rdo;他揉了揉眉心,喃喃道:&ldo;一点子家务事,又怎好说。&rdo;
&ldo;让我猜一猜,必是有关令妹。&rdo;
养谦一笑默认。
郑宰思眼珠转动,笑说:&ldo;我又知道了,令妹身子大愈,又是及笄之年,莫非谦弟在为她终身考量?&rdo;
养谦心里忧闷,无人可说,这会儿借着酒劲,又见郑宰思这样善解人意,情不自禁说道:&ldo;我原本的确曾有此忧虑,谁成想,竟是白担心,妹妹她自己另有打算。&rdo;
郑宰思一怔:&ldo;这是说,令妹……已经有意中人了?&rdo;
养谦摇头:&ldo;若这样也罢了,她啊,竟不知听了谁的信口胡说,暗中打探宫中甄选女官的事呢!&rdo;
郑宰思闻言,长眉微挑。
春风吹过三月,月末,会试张了杏榜,养谦果然榜上有名,只等四月参与殿试。
这一届的主考官是户部尚书、阁老徐廉。
说起徐阁老也是大有来头,当年范垣参与科考的时候,他也同样是主考,同样也算做是范垣的座师。
先前,前任首辅程达京在的时候,徐廉便跟他暗潮汹涌,也是内阁中仅次于程首辅的、实力最雄厚的一个。
在程达京倒下之后,很多人都以为徐廉会成为继任首辅,谁知道范垣横空出世,抢在了他老师的前头。
据说徐廉因此十分仇视范垣,不过徐阁老涵养极佳,城府深沉,平日里跟范垣也依旧友好相处,看似一对十分和睦的师徒。
就算先前朝臣们联手整范垣的时候,徐阁老都按兵不动,所以范垣对他也始终礼敬三分,两人一直都相安无事。
进了四月,天更加暖,花园里的花开的沸沸扬扬。
眼见殿试在即,温姨妈十分挂心,打听广缘寺的香火最灵,就跟冯夫人说了,一定要去求佛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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