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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云娘还是不同意：&ldo;不妥不妥，万一让圣人和大娘娘知道了，说我领着公主不守闺范，我的脸就丢尽了。&rdo;

赵妙柔劝道：&ldo;你也太小心了，我早就安排妥当，可保万无一失。大哥二哥他们功课之余还能出宫跑跑马，我们天天只能呆在宫墙里，还不许自己找点乐子吗？&rdo;

云娘前世出差走南闯北，今生又自小随爹爹游宦，本就是闲不住的人，进宫后活生生被逼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女，日日也实在无聊得紧，听她这么说，也就有些蠢蠢欲动，犹豫片刻嘱咐道：&ldo;那只许看一会儿，王诚在一旁守着，瞧着不对就赶紧回来。&rdo;

等到了夏使朝贺的日子，三班院正巧是王诜当值，负责具体接待事宜。云娘发现赵妙柔已经和他相当熟悉。王诜把二人领到顺天门，递上一包内监的衣服悄悄嘱咐：&ldo;使臣进宫都由引伴使引领，随从到下马碑前止步。到时候你们只要不扎眼，找个地方悄悄呆着，谁也不会注意。我负责陪同夏使觐见，若有什么事，随时叫我就好。&rdo;

赵妙柔感激的冲王诜一笑，二人找个僻静的地方换上内监的服饰，手摁着幞头，低下身子左顾右盼，等了许久，也不见夏使的影子，正觉得无聊想要回去时，王诚发现门上来人了，忙使眼色，却见进来一老一少二人，年长者明显是华夏衣冠，像是延州派来的引伴使，年少者大约十七八岁，身穿白色窄袖袍，头戴白色毡帽，头顶上的头发已经剔去，除此之外，长相与中原人士并无区别。

赵妙柔没有看到绿眼白毛的怪物，颇感失望：&ldo;看来你说得不错，除了头发奇怪些，他跟咱们长得也差不多嘛。&rdo;

云娘好奇道：&ldo;夏国的使臣怎么这么年轻，比咱们大不了多少，党项人行事果然出人意表。&rdo;

赵妙柔低声道：&ldo;想来此人是皇亲国戚吧，党项人不是一向任人唯亲吗？&rdo;

云娘却觉得那少年十分眼熟，正在仔细思索，突然听到一阵喧闹声，却听那引伴使大声喝道&ldo;使臣需要放下佩鱼与仪物，等后内监传旨方可觐见陛下，不可硬闯。&rdo;

那少年笑道&ldo;汉人的陈腐规律就是多，在我们大夏，想要参见少帝，通报一声就可入内，何必这么麻烦。&rdo;

引伴使正容道：&ldo;使臣请慎言，西夏乃我朝藩臣，只可称国主，何来少帝之说？&rdo;

少年冷笑：&ldo;贵国架子不小，相当初贵国还不是把北辽也当作藩臣，后来太宗皇帝对辽作战屡次败北，最后不也称兄道弟了吗？可见规律礼仪都是假的，最终还是要用实力说话。我以为通过延州、三川口、好水川之战，贵国能幡然醒悟，不再计较这些陈腐的礼仪了呢。&rdo;

引伴使大怒&ldo;无知蛮夷竟敢如此无礼，我大宋国力比西夏强百倍，陛下不过是不愿动武，否则定当用一百万兵，入贺兰巢穴。&rdo;

少年十分不屑：&ldo;好，我等着，只怕贵国没这样的本事，到时候大败而归，又要浪费许多岁币了。&rdo;

赵妙柔十分生气：&ldo;这使臣年纪不大，却出言不逊，蛮夷之人果然无礼，我定要告诉爹爹好好教训他。&rdo;一面又拉云娘道：&ldo;走吧，在这里越看越生气。&rdo;

云娘好奇心被激起，摇头道：&ldo;此事不知如何了结，公主先走，我在这里再探听一下消息。&rdo;

&ldo;那我托王诜照应一下，你早些回来。&rdo;赵妙柔一面叮嘱，一面先和王诚离开了。

赵妙柔走后，云娘看到引伴使气急之下，，竟是自顾自走了，心道这事得等到明日才能见分晓了，正要走开，却被那少年叫住：&ldo;娘子且慢走。&rdo;

云娘吓了一跳，却见那少年似笑非笑盯着自己：&ldo;娘子在这里看热闹看了许久了，只是记性未免太差，还记得当日秦州之事吗？&rdo;

云娘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自己在秦州用核桃酪救下的少年，忍不住提醒他道：&ldo;阁下原来是西夏的使臣，刚才言行如此无礼，如今被丢在这里，今天肯定见不到官家了，阁下回去如何交待？&rdo;

那少年无所谓一笑：&ldo;这些不过是小事，那引伴高宜死要面子，却不知我党项人一向凭刀剑马蹄说话，只臣服于真正的强者。明天见到贵国皇帝，我自会好好分说。&rdo;

云娘对此十分不赞同：&ldo;虽然延州之战、好水川之战和定川寨之战贵国侥幸取胜，但大宋只要关闭榷场，不准青白盐入境，你们同样损失惨重。据我所知，由于连年用兵，贵国早已财用不给，田地无人耕种，牛羊无人放牧，百姓怨声载道，想来国内反战的大臣也很多吧，如若不然，庆历和议又是怎么来的？贵国又何必奉大宋为正朔，遣阁下来称贺呢？打仗要是没有强大的国力去支撑，想来也坚持不了多久。&rdo;

那少年一愣，凝视云娘良久终于笑道：&ldo;娘子这一番话，倒是比引伴高宜高明多了。不过今日我们不谈国事，我与娘子两次都碰巧遇见，也算有缘，不知娘子因何入宫？又为何做如此打扮？&rdo;

云娘只得出言解释，说到后来自己越来越心虚，那少年忍不住哈哈大笑：&ldo;想不到你们中原人士也如此孤陋寡闻，以娘子的见识，一定不会这么认为吧。&rdo;又笑对云娘道：&ldo;娘子在这里当什么陪读，实际上不过是为人奴仆，又受宫规束缚，毫无意思，不如随我回去，娘子对我有大恩，我一定不会亏待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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