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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2页）

史蒂夫觉得自己分裂成了两个。他现在的意识是清醒的，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气这个姑娘，气她不听解释，气她不讲实话；但另一半却自我厌恶，并为她刚才带着鼻音的应声而灵魂抽痛了。

他活到现在，第一次产生这种危险念头。恶魔告诉他&ldo;现在不能后退，你得把她从壳里拽出来&rdo;，天使劝他就此罢手。在快意与痛意的拉锯中，恶魔占了上风。

&ldo;……&rdo;

‐‐他们确实是十分般配的。

如果有这样的女孩住在隔壁，生活必定事事遂心。他不需要收拾她带来的一系列麻烦，也不需要隔三差五做饭，就为了填饱一个生活残疾的肚子。

他们还有数不清的共同语言，能从工作谈到人生，从友情谈到婚嫁……

&ldo;真好啊，好高兴有这样的邻居。&rdo;

艾比竭力笑出弯弯的眉眼，她终于抬头看他，反复说高兴和恭喜。但心里有块被生生剜去，剩下的大洞空空，怎么填也填不好了。

史蒂夫的眉心薄怒地抽动收拢，耸出个小小的尖峰。

他突然哑笑：&ldo;你是不是早考虑好了？&rdo;

艾比愣愣地看着他。

他条条陈述，逻辑清晰：&ldo;如果你不需要我，只要你对我开口，我绝不会死缠烂打。也许我们会从互有往来的相交线变为平行线，各自恋爱、谈婚论嫁。我身边的女孩可能是莎伦，可能是艾莲娜。&rdo;

总之不会是阿比盖尔&iddot;斯卡曼德。

艾比的鼻腔突然涌上酸意，她茫然地张了张嘴。

史蒂夫的瞳仁完全被阴影淹没，面容覆盖冰雪，看得人一阵冻。他已经冷静下来，声线近乎冷酷：

&ldo;所以，你想要我吗？&rdo;

恍惚间，他的声音和弗雷德的声音刹那重叠，犹如火山爆发：

&ldo;自己的想法要大声说出来，否则没人会知道。&rdo;

她整个人就像泡在冷水里又从天降下一锅沸水，烫得她僵死的心又重新活过一遭。耳膜阵阵轰鸣，仿佛用肉身直撞枪口。

这只冬眠的动物苏醒过来，听到外面有榔头敲着她不甚坚实的小窝。

她瑟瑟地抖了下嘴唇。

史蒂夫走近一步，几乎把她贴住。他的手指扳过了这姑娘的脸颊，在她下巴轮廓上反复摩挲。他的声音连同他的脑袋一同低下来，重新变得疲倦而温和：

&ldo;只要你说‐‐你想要我。&rdo;

这声是复活预告，是最后通牒。艾比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木棍，再不愿撒手。眼底泛出温热的潮水，如同暴发的山洪。

她受不了地大哭出声，背在身上的壳被榔头敲碎了：

&ldo;我、我想要你‐‐！我喜欢你‐‐&rdo;

终于忍无可忍，史蒂夫把她往墙壁一推，头垂了垂捕捉到她张开的唇。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

艾比连哭都忘记了，从头顶灌注的烈酒让她整个人都熊熊燃烧，头脑发晕；枪口对准心口，扳机终于扣下。

&ldo;轰&rdo;地，炸开一团颜色混乱的烟火。

这个吻分量十足，仿佛两条舌头打仗。是史蒂夫的舌头不打招呼直捣而入，率先咬住了她的舌头。艾比被他牙齿磕碰，整个人都往上一提，差点喊叫出声；但松开的间隙又给了他更多空当，吻渐渐变得黏着而湿漉。

眼窝兜不住的眼泪从脸颊滑下来，流到嘴角的时候尤带热度。史蒂夫仿佛被那滴泪珠烫到似的，侵略的攻势陡然放缓，轻扫唇瓣，如同抚慰的春风。

过了良久两人分开。艾比突然膝盖一软，才发现自己刚才双脚都离了地。

史蒂夫把她扶住，他刚抬起的脑袋又重新低下来，蹭住了她的颈窝。金发交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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