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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话没说完，天旋地转。一阵眩晕感倏然袭击了她，视线里变得朦朦胧胧，像笼罩了一层黑雾。

一座山压在她身上，或者是额头……她觉得那里很烫，烫得她要烧起来了。

模模糊糊中，艾比看到史蒂夫惊慌失措的脸，听见他在着急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然后&ldo;啪&rdo;的一声，电源被切断，世界变成一片黑暗。

……

艾比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她打量环境：还在家里。是熟悉的床，熟悉的卧室。

……她这是怎么啦？

门轻轻一响，是史蒂夫放慢脚步，走了进来。他手里还端着个托盘。

看到艾比醒了，似乎还想动弹，他赶紧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小心翼翼地把她按住了。

&ldo;你发烧了。&rdo;他这样说，顺手给她垫高了枕头。

艾比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喉咙一阵火烧似的干渴。从额头到脖子一路还有些微热度，身上有点黏黏的。

&ldo;可能是淋了雨的关系。&rdo;史蒂夫帮她把一绺头发撩到耳后去，手指碰到了她仍然温度偏高的脸颊，&ldo;来喝药。&rdo;

他把托盘里盛的药和一杯水拿过来，递给艾比。看着她如获至宝地捧着玻璃杯，喝得有点急，还间或发出一点被呛住的含糊声音。

史蒂夫简直有操不完的心，抚顺她的背，一个劲喊她&ldo;慢点&rdo;。

等到看她一口气喝了一大半，史蒂夫感觉出不对。

他提醒她：&ldo;药&rdo;。

艾比支支吾吾的，舔舔嘴巴。

&ldo;史蒂夫，我可以……&rdo;

她本来想说&ldo;我是个巫师，可以自己熬配提神剂&rdo;，但史蒂夫阵势太大，看样子是根本不打算放她下床的了。

史蒂夫的话证明了她的猜想，他声音很轻，但有点严厉：&ldo;先把药喝了。&rdo;

艾比往被子里缩缩，不敢再质疑他的权威。

普通的感冒药不比魔药，没那么快见效。艾比喝完后，只觉得喉咙不那么干了，但还是没精神。

史蒂夫看她蔫蔫地窝在被褥里，小脸皱巴巴、白生生的一团，因为热度还没完全褪去，皮肤里又透出病态的红，知道她决不好过，顿时整颗心脏都拧巴了。

艾比看他紧紧皱着眉毛，瓮声瓮气地：&ldo;史蒂夫，没关系呀，我睡一觉就好了。&rdo;

她总是麻烦她的邻居。虽然他既善良又热心，艾比还是不忍心回回麻烦他。她给他添的乱可够多了。

&ldo;我在这看着你。&rdo;史蒂夫的口气听起来没得商量。但他很快就把声线放软了，像阳光下融化的咖啡蛋糕：

&ldo;如果你觉得无聊，我可以读书给你听。&rdo;

《百年孤独》《追忆逝水年华》或者其他世界名著，哪样都行。

艾比慢慢把被子拉高，遮住下巴和嘴，只露出一双冒出湿气的眼睛。这双眼睛下垂得厉害，比平时更软、更温柔。

她真正意识到自己生病了，因为生病的人都迷迷糊糊的，还都比平常更任性些。

她小声地问：&ldo;你可以给我讲个故事吗？&rdo;

史蒂夫没立刻接上话。这可能有点超出这位二战老兵的能力范围了。

&ldo;……&rdo;

艾比没有听见他回答，往被窝里沉了沉，这下连眼睛都看不到了。

史蒂夫有点好笑地把她从被子路挖出来，被角也仔细地掖好。他硬着头皮：&ldo;好吧，我说一个，说完你就可以睡觉了。&rdo;

艾比雀跃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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