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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易姜哑口无言。虽然这么说对她不太公平，但她能力有限，没能尽到门客的责任也是事实。更甚至她是在顺应历史的发展促成现在的局面，虽然现在已经知道历史的发展和她所知道的根本不一样。

&ldo;若非母后下令，只怕先生此时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吧？&rdo;赵重骄说到极怒，猛然抽出了腰间佩剑，惊得那两个侍从连连后退几步。

易姜只觉眼前剑光一闪，下意识眯眼后退，被衣摆绊着跌倒在地，抬眼就见到指着自己眉心的剑尖，头皮一阵发麻。

厅中都是人，桓泽先生被剑指着跌坐在地上，名声只怕也蒙了尘了。易姜忽然有点理解赵重骄的心理，他大概是想让自己也陪着他一起跌落到尘埃里，不过理解归理解，可千万别一个手抖真把她给劈了啊！

闻声跑来的聃亏心急如焚，忍不住要拔剑上前阻拦，被裴渊眼疾手快地挡住，一边好言好语地劝说赵重骄：&ldo;主公息怒，切莫因一时动气折损良才啊……&rdo;

&ldo;哼。&rdo;赵重骄冷笑。

易姜习惯了他这说变就变的性子，还不至于慌乱，定了定神道：&ldo;主公只一味责怪桓泽没有尽心帮助您摆脱眼下困境，实际上桓泽认为长远来看，眼下情形对主公是有利的。&rdo;

赵重骄挑眉：&ldo;如何说？&rdo;

易姜扫视一圈，意思是你不会让我在这儿说吧？

赵重骄也明白人多口杂，看她神情淡定，竟然也相信了几分，只是手中的剑没有半分退缩。

送行官察言观色，一面遣散围观的齐人一面过来打圆场。

赵重骄瞥见那两个侍从还探头探脑的没离开，脸上无光，当然听不进去半个字。

易姜这小身板儿还是太弱，维持同一个姿势半天，双腿发麻，后背都汗湿了。

聃亏见状再不肯忍，一把推开裴渊，拔了长剑便要去挡赵重骄，刚走近身前，脚下铿然一阵低吟，一柄剑斜插在他脚边，轻颤不止，不仅止住了他的步子，连同赵重骄曳地的衣摆也被钉入了地面。

赵重骄微微一愣，手中的剑收了几寸。

易姜口干舌燥地转过视线，厅门边站着一个青年，身姿修长，玉冠白衣，脸颊瘦削，双目深邃。

周围齐人纷纷垂头向其见礼，易姜并不认识他，但目光胶着在他身上离不开半分。

裴渊曾与她谈论诗歌，讨论到美之一字，说道：&ldo;小美兰芝玉树，芳脂玉膏。中美气度在内，风华在外。而不骄不躁，不偏不倚，眼中不见万物，胸中海纳百川，方为大美。&rdo;

她当时好笑地问：&ldo;小美和中美都还是形容人的，大美形容的只能是神吧？&rdo;

裴渊一本正经：&ldo;不，也有大美之人，譬如公西先生。&rdo;

易姜当时感觉自己受到了成吨的伤害，而这伤害现在忽然具象成了现实。之前裴渊多次跟她提及公西吾，赞美之词多如牛毛，她全都忘了，却在此刻全都鲜活地浮现在了脑海里。

&ldo;师兄……&rdo;这大概是她唯一不用确认就能认出来的人。

&ldo;齐国上卿公西吾，特来迎接长安君。&rdo;那人屈首见礼，抬眼时视线轻轻落在易姜身上：&ldo;师妹。&rdo;

裴渊身子一软，晕了。

☆、修养九

院中马嘶人忙，齐国侍卫迅速进来分立两侧，侍女奉盏添香，这才是该有的迎接架势，但赵重骄并不领情。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剑，又扫了一眼公西吾腰间的剑鞘，冷哼道：&ldo;这便是齐国待客之道？&rdo;

公西吾眉眼淡然，神色无波：&ldo;齐王重病，全国严禁斗凶见血，在下出手是无奈之举。&rdo;

&ldo;那么齐相要我主动去见他，也是待客之道？&rdo;

&ldo;安平君乃武将，任相国不久，礼数难免有不周之处。&rdo;

赵重骄抿唇：&ldo;那你作为迎接之人姗姗来迟，又岂是待客之道？&rdo;

公西吾幽幽抬眼：&ldo;殿下并不是客。&rdo;

&ldo;……&rdo;赵重骄双目圆睁，脚下一动却被牵制了步伐，一怒之下挥剑斩裂了那截被钉在地上的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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