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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第1页）

五个人分成了四拨，跟着白色细丝，分去了不同的地方。

卡西迪奥并不着急飞走，或者瞬移，反而和罗妮卡慢慢走在马戏团里，他们跟着细丝走到了驯兽表演的地方。说实在的，罗妮卡从来不喜欢这种动物表演，尤其是当她看到，因为狗熊不肯站起来，狮子不肯钻火圈时，穿着奇装异服的驯兽员狠狠地用带着倒刺的铁棒戳了过去，逼迫本来就很疲倦瘦弱的动物表演。

&ldo;人类是一种很残忍的生物，对吧。&rdo;罗妮卡轻声问道。

天使沉默了一会儿，问道：&ldo;你是人类吗？&rdo;

&ldo;之前是，现在可能不是。&rdo;罗妮卡实话实说，&ldo;从天使的角度看，人类怎么样？听迪恩说，你一直都试图保护人类。&rdo;

&ldo;我不知道。&rdo;卡西迪奥犹豫了，想了想，说道：&ldo;曾经，天使是上帝最杰出也是最宠爱的造物，我的兄弟告诉我，我们是完美无缺的，我们从来不会质疑上帝，我们什么都能做到，强大而美丽。&rdo;

&ldo;直到上帝创造了人类，并且宣布人类才是他最伟大的造物。说实在的，我的……很多兄弟姐妹都不明白为什么。人类是如此弱小……不，不仅仅是弱小，他们是如此残忍无情，不说对于其它动物，就是对于同类都会残杀和灭绝。就是这样一种贪婪渺小残酷的生物，为什么父亲最喜欢他们呢？&rdo;

&ldo;但是天使是完美无缺的，我们从来不会质疑上帝，父亲说人类最杰出，我们便承认这件事。但唯有路西法不愿意，所以他堕落到了地狱，他是违逆上帝之意的逆子。所以，我不知道人类到底好不好，直到我认识了迪恩，还有萨姆。如果人类都是迪恩这样的……&rdo;小天使微微笑了起来，杀气被冲淡了一些，甚至带着种傻乎乎的天真，&ldo;那么，人类确实就是最杰出的造物。&rdo;

&ldo;所以，我要保护这个世界，保护人类和迪恩。&rdo;

&ldo;所以，我必须杀了你，我很抱歉。&rdo;

天使是真心实意地道歉，他看着眼前的黑发女孩，他的杀意是真心的，他的愧疚也是真心的。就像是一个异常单纯的人，单纯地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得不伤害别人一样。

罗妮卡并不着急，她甚至没有做出防御动作，只是靠着栅栏，看着可怜困苦的狮子狗熊做着一些和本性不符的动作，只为少挨一些打，为了博取那些发出欢声笑语的人们的高兴。

&ldo;你是那些动物吗？&rdo;她问道。

&ldo;什么？&rdo;卡西迪奥将天使之刃拿在手里，疑惑道。

&ldo;那些动物，我是说，如果放开他们的锁链，你猜他们会反抗自己的主人吗？&rdo;罗妮卡又问。

接着，她不等天使回答，就张开手，冰霜随着手所指的方向，顺着地面一路蔓延，一直到拴着动物的铁链上。金属的材质遇到如此高温，竟然生生一寸寸裂开，接着被冰霜碾成粉末。

&ldo;你猜猜看，它们会怎么做。&rdo;罗妮卡对着天使微笑。

紧接着，像是刚发现了动物脱离控制一样的，围观群众中的一名女性发出了尖锐的叫声，本来还有些茫然的动物受到了叫声惊吓，不由自主地或站高或伏低身子，作出焦躁不安的状态。

锁链没有了，对于动物来说，这些区区的人类，根本不是他们利爪尖牙的对手。

但驯兽师只是愣了片刻，就扬起鞭子，拿起铁棍打了上去，像是条件反射一样，这些可怜的动物立刻夹着尾巴瑟瑟发抖，重新变回了之前被锁链锁住的模样，甚至发出轻轻求饶的哀叫声，而周围的观众见状，也都冷静下来，甚至有人还往回走。

&ldo;明明没有锁链了，为什么他们还会回来。&rdo;天使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忘记手里拿着武器，喃喃道。

&ldo;卡西迪奥。&rdo;罗妮卡叹了口气，&ldo;你为什么觉得，迪恩让你觉得人类比天使更完美？&rdo;

&ldo;……为什么？&rdo;

&ldo;迪恩是个浑身缺点的人类，他满嘴跑瞎话不说，脾气暴躁不讲理，喝酒泡妞，和基督教所倡导的节制自律半点关系都没有，甚至他还没有对上帝的信仰，没有什么大本事，更不像你们天使那样，上天下地无所不能，他甚至连抓个吸血鬼，都要劳驾你来帮忙出面。&rdo;

罗妮卡说了一串，凝视着天使的蓝眼睛：&ldo;你到底觉得，他好在哪里？&rdo;

&ldo;我，不知道。&rdo;卡西迪奥摇了摇头。

&ldo;说起来，我也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上帝不关心路西法和米伽勒，为什么仅仅关心你。你是个很糟糕的天使，卡西迪奥，用着天使的力量做着自己的私事，不服从天堂的命令，甚至背弃了对上帝的信仰，却不像路西法那样要报复世界。&rdo;

&ldo;如今还背着温切斯特兄弟，藏着自己的秘密，还想着杀我灭口，某种程度上，你不是比恶魔更可怕吗？&rdo;

&ldo;闭嘴！&rdo;天使仿佛被戳到了痛处，狠狠地看了过来，但在罗妮卡看来，他就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动物。

就像是马戏团里那些，长时间遭受心灵虐待，已经忘记了自己其实应该奔跑在广阔无垠的草原上，即便身上的镣铐不再，却依旧想给自己再戴上的狮子。

&ldo;但是，卡西迪奥，你并非恶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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