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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李熏然感到凌远握着他的手在抖，拇指无意识地在他的骨节上反复摩搓着，有些痒。他看着凌远的脸只觉得他侧颜线条又峭厉了几分，想说一句&ldo;你又瘦了&rdo;，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大概已经完全瘦脱了形，比凌远更甚，于是一句话又堪堪哽在喉头。

凌远看着李熏然欲言又止的模样也不在意，抿嘴笑了笑道：&ldo;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的曲奇。原谅我实在馋，今天早餐就吃上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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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凌远看着李熏然欲言又止的模样也不在意，抿嘴笑了笑道：&ldo;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的曲奇。原谅我实在馋，早餐的时候已经吃上了。&rdo;

&ldo;折腾了一路，没碎吧？&rdo;李熏然笑出来，眼睛还是直直看着凌远，怕眼睛一闭一睁间就会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凌远摇了摇头，在被单下握他的手稍加重了些力道：&ldo;没有，一块儿都没碎。&rdo;

李熏然反应了几秒，应了声&ldo;太好了&rdo;，眼睛依然丝毫不差地看着凌远。他的目光在凌远脸上从额角开始往下移动直到下颔，小心谨慎，珍重珍视，在晃动却安静的救护车厢内来来回回好几趟，几乎不曾眨眼，如同检视着一件失而复得的易碎瓷器。

李熏然的眼睑处大片青黑，眼周已熬得通红，下巴、唇周至两颊冒出密匝匝的胡茬。凌远见他现在这副憔悴模样，知道一半是因为谢晗，一半是因为自己，心下酸疼不忍，于是悄悄拿空着的那只手捂了腹部刀口，俯下身去在他耳边轻轻道：&ldo;熏然，你太累了，在车上睡一会儿吧。&rdo;

&ldo;不困。&rdo;李熏然听了凌远的话，条件反射般吐出这两个字顿了顿，刚想再说些什么，两眼瞳孔骤地一缩，一直隐在被单下的手挣脱了凌远的手指，急急伸了出来去拉凌远捂住腹部的另外那只手，&ldo;你怎么了？胃疼还是刀口疼？&rdo;

凌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拉着他伸出来的那只手重新塞回被单下握好才说：&ldo;没有疼。刚刚是下意识的，怕拉到刀口缝线。&rdo;而后他笑了笑又道，&ldo;你还是睡一会儿吧，我在这儿呢。&rdo;

没想李熏然听闻此言还是摇头，固执地强睁着眼睛，眸面上蓦地就蒙上了一层水雾。凌远恍然明白，心里一滞又一痛，低头答声&ldo;好吧，不睡&rdo;也就不再说话，认真瞧着眼前人。

对。虚惊一场是这世上所有事情最美好的结局，而失而复得则是来自神的恩典。只不过，在往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承受这一切的人总会被一种叫得而复失恐惧紧紧纠缠。

等到做完所有的检查已到傍晚。李熏然靠在稍摇起了一点的病床上，方才凌远刚替他仔细刮了胡子，现正捏着他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剪指甲。

凌远想了想，本不愿二人方才终于相见就提起这事儿，但总是越早说开了比较好，于是张嘴道：&ldo;熏然啊，小方可是和我告状了，说你这两天总不高兴睡觉。&rdo;

&ldo;嗯……因为……睡着了就做梦……做了梦就出汗，浑身不舒服。&rdo;李熏然嘟囔。

&ldo;那也没关系，你在香港对着小方不好意思说。现在回来了，我陪着你，出了汗不舒服有我来帮你擦，我给你换药缠纱布。&rdo;凌远放下指甲钳拍了拍他的脑袋。

李熏然偏了偏头，象征性地一躲：&ldo;你行么……&rdo;

凌远皱了鼻子：&ldo;我是医生你是医生？&rdo;

&ldo;那也不睡……&rdo;李熏然又把头低了下去轻声嘟囔。

&ldo;为什么？&rdo;凌远看着他嘟嘟囔囔地绞着手指登时一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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