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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心凑到我耳边,道:“郡主,每个卖身进府的丫环都要舍掉以前的名字,由新主子赐名。我这名字当年还是李总管给起的。”
梨心不说,这些规矩我也不曾注意过。
我觉得想个新名字麻烦,便道:“不用改了,就用你自个儿的名字吧。反正我这儿以前有桃枝,如今有梨心碧榕的,皆是草木,倒也一致。”
碧榕大力地给我磕了三个头,洁白光滑的额头都磕出血迹来了。
“郡主,碧榕会一心一意地伺候您的。”
我眨了眨眼,怎么觉得我这唤作碧榕的新丫环看起来似乎很高兴?我悄悄地问沈珩,“师父,这丫环你哪儿找来的?”
沈珩反问我:“怎么了?”
我道:“她所穿的衣裳料子并不差,举止气度也不像是穷苦人家出来的。怎会落到卖身为婢的地步?且方才我观她神色,似乎高兴得有些不寻常。”
沈珩轻咳一声,“碧榕原是出身于官宦人家,后家道中落,恰逢她亲人曾对我有恩,而她对阿宛又极是崇拜,我便带了她过来。”
我一怔,“崇拜我?为何崇拜我?”我也不曾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竟有丫环崇拜我,真真是奇矣。
沈珩却道:“这个需要阿宛你去问碧榕了。”
后来我去问了碧榕,碧榕一改从容淡定之色,颇为羞赧地道:“前些日子的夏日宴,郡主一曲动都城,两位炙手可热的皇子纷纷拜倒在郡主的琴音之下。碧榕听闻后,便开始对郡主心生崇拜之意,一直心心念念着想要接近郡主,难得沈公子愿意给碧榕机会,碧榕自是乐不可支。即便再三敛去内心欣喜,可最终还是被郡主瞧见了。”
我听罢,嘴角一抖。
这传言一传十十传百的,到最后竟是传成这样了。
我解禁之后,第一件做的事情便是去向阿爹表示我的悔改之意。我懒得想措词,便让碧榕给我写了满满的一张,我出院子时,瞧了几眼,如今对着阿爹便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阿爹看起来心情不错,我才说了不到一半,阿爹就摆摆手示意我不用说了,甚至还笑眯眯地对我道:“知错便好,爹知你喜欢听曲,也知你喜欢听易风的琴曲,特意让人去请了易风回来,你想听多久就能听多久。”
我不解,惊诧地道:“可是易风不是太子的人么?”
阿爹却道:“是太子的人归是太子的人,易风又并未赎身,始终是南风馆的。难不成你爹请个清倌回来为女儿弹琴也不成?”
我心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若是这事当真这么简单,当初阿爹又何必因兄长请了易风回来就恼了他这么久?
我嘴里道:“阿爹,我现在不喜欢听易风的琴曲了。”
阿爹瞪我,碧榕在身后小声地道:“郡主,王爷一片心意,您就别辜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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