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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3页）

司马瑨带着她走了一段路，忽然指了一下路边。

白檀循着方向看过去，那是个巷子口，&ldo;咦&rdo;了一声，拉着他走过去，左右看看，兴高采烈：&ldo;是这里啊，你竟还记得，是我们当初一起躲避追兵的那个地方吧？我记得当时有柴堆堆在这里呢。&rdo;

司马瑨冷脸：&ldo;我如何不记得？不记得的是你吧？&rdo;

白檀&ldo;切&rdo;了一声。

夕阳转过屋檐，扫了一小片进来，这巷子尾端被堵了，黑乎乎的，与当初大同小异。

谁能想到多年后在此避难过的二人还能回到这地方来，而且还是携着手的……

白檀看了看司马瑨，以前只想着自己来吴郡，从没想过会和他一起来，但这样似乎也不错。

人生真是妙不可言。

司马瑨拉着她走出巷子，旁边是一间卖字画笔墨的店铺，白檀偏爱这地方，立即就钻了进去。

店里的伙计见她装束随意却自有风骨，刚要招呼一声&ldo;女郎&rdo;，一眼见到她身后跟进来的司马瑨，立即又改了口：&ldo;夫人想要些什么？&rdo;

白檀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样的称呼，顿时涨红了脸，支吾了一声道：&ldo;啊，随便看看。&rdo;

那伙计见状也就不招呼她了，跟司马瑨攀谈了几句，反正看着也像是他会付钱的样子嘛。

司马瑨瞄一眼白檀：&ldo;不用招呼我，招呼我夫人就是了。&rdo;

白檀转头瞪他，放下手里的砚台：&ldo;不买了。&rdo;

伙计还以为是自己惹怒了她，连忙挽留：&ldo;夫人慢走，小店里有文才白檀的墨宝呢，您不看看？&rdo;

&ldo;啊？&rdo;白檀收回了脚，她的墨宝？有趣。

伙计见她来了兴趣，赶紧献宝一般从后面取出幅卷轴来，放在柜面上小心翼翼地铺展开来，里面是幅山水画，旁边题着字。

画不错，字也不难看，但真的跟她没有半点儿关系。

白檀挑眉：&ldo;这真是文才白檀所作？&rdo;

伙计一拍大腿，&ldo;那是啊，这字画可是大有来头啊。&rdo;他左右看看，拢手在唇边神神秘秘地道：&ldo;夫人听说过那个被贬为庶人的凌都王吧？别看他凶神恶煞，却是文才白檀的学生呢。这画就是凌都王被贬之前作的，字是他恩师白檀题的，仅此一幅，实为珍贵啊。&rdo;

&ldo;……&rdo;白檀默默看向身边的司马瑨。

司马瑨也在看着她。

我俩干过这么风雅的事儿？

记忆里好像没有过。

眼神交流完毕，白檀清清嗓子，对伙计道：&ldo;挺好的，留着卖给别人吧。&rdo;

司马瑨却伸出了手去：&ldo;不错，我要了。&rdo;

伙计刚愁闷起来的脸色瞬间晴朗：&ldo;哎哟这位郎君好眼力，我这儿还有能让人文思泉涌的毛笔，您要不要看看？&rdo;

&ldo;能让人文思泉涌到解出回环诗吗？&rdo;

&ldo;哈？&rdo;

&ldo;没有就不要了。&rdo;司马瑨卷了那幅画出门。

白檀光是站在门口听着已经快要受不了了。

他还挺来劲啊！

出了门，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嗒嗒的马蹄声，白檀拉着司马瑨立在道旁观望，那是一队守城士兵，手里拿着一卷告示，边跨马过街边高声道：&ldo;义城侯庾世道乃当年率领叛军渡江的主将，多年来仗势妄为，排除异己，如今又谋害亲王、勾结秦国，构陷凌都王，危及大晋安危，吴郡全郡上下绝不姑息此等逆贼当道……&rdo;

几句话喊完，这些人又打马去别处继续重复。

白檀目瞪口呆：&ldo;这是在做什么？&rdo;

司马瑨道：&ldo;造势。吴郡是当初庇护了世家大族的地方，叛军当年对这里攻击多猛烈你也知道，叫这里的百姓得知主谋还在，他们岂会善罢甘休。&rdo;

&ldo;确实，只不过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大张旗鼓了？&rdo;

&ldo;都中来了消息，庾世道不满被查，已经从豫州暗中调了兵马，准备合围都城了。&rdo;

白檀大惊：&ldo;他这是准备逼迫陛下和王谢大族不成？&rdo;

&ldo;应当是吧。如今我被废，都城兵马在祁峰和顾呈手中却没有兵符能调动，谢太尉虽然统领军政，但他手中的兵马多年疏于操练，要从远处调兵又怕是来不及。庾世道思虑周全，此时调兵围住都城的话，的确可以起到威慑之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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