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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第2页）

夕阳西下，不见暖意，地上的雪也没融化。

&ldo;这些年来，我挺累的，好多人问我为什么不肯手下留情，我觉得吧……是人都会有私心，当年的你和师父如此，那时的我也如此，最后都输了。

&ldo;从那以后我就明白……人，唯有无情无私无牵无挂，才能心无旁碍不负天下。&rdo;

手指摩挲着书信，阮慎道：&ldo;云飞兄，你倘若还没去投胎，就……再等等我吧。&rdo;

他在这里站到天光已暗，才把最后一壶残酒放在地上，转身离开，再不回首。

君埋黄泉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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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出自庄子《逍遥游》

注2：出自白居易《梦微之》

第68章逼供

秦兰裳看完三十七封信后，人已经站不住了。

叶浮生一把搀住了她，小姑娘反手抓着叶浮生的胳膊，用力之大几乎要把指甲嵌进血肉里，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糙。

她有那么多话想说，可惜一字也难出口。

叶浮生被她抓得有些疼，却也没挣开，眉头一蹙即松，反而帮她扶正了身体，倒是楚惜微看得分明，一手拂开秦兰裳，道：&ldo;你要的交待已经得到了，还有何不甘心吗？&rdo;

秦兰裳拄着锁龙枪撑住身体，晃了晃头，脸上勉强扯开一个苍白的笑：&ldo;没了，什么都没了。&rdo;

她说完这句话，就握紧了那本书册，步履踉跄地回到祠堂关上了门，院中三人屏息等了一会儿，才听到隐约的抽泣声从屋里传来。

陆鸣渊有些忧虑，他交出了此物，就好像被抽去了最后一根骨头，此时也没剩多少力气，问道：&ldo;礼王府上暗客一路跟着我，虽然被我甩掉，但找到这里来也不过是早晚，两位有何打算？&rdo;

楚惜微听到秦兰裳哭了，眉头皱得死紧，懒得说话，叶浮生摇了摇头，接口道：&ldo;陆公子一路奔波，不如先休整一夜，我们自有打算，定不致阮相心血白费。&rdo;

陆鸣渊听了这句话，又见楚惜微虽然神色不耐，也没反口的意思，便定了定心，强行压下的疲惫和悲恸一起涌上，他眨了眨眼睛，把泪意吞了回去，声音沙哑地道了句谢，便向卧房去了。

眼下已然入夜，露重风寒，楚惜微由于练武的缘故向来穿得不厚，现在不能用内力护体，就难免冷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叶浮生忍住笑，脱了外袍给他披上去，又顾及这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德行，道：&ldo;我冷，陪我进前厅休息会儿？&rdo;

楚惜微拢着尚有余温的衣袍，看了他一会儿，准了。

前厅差不多有两个卧房大，正中央供奉着圣人画像，依然是用两道竹帘隔开，右边直通后厨等处理杂务的地方，左边是一处静室，里面有案几和软榻，像是个小憩的地方。

叶浮生这两天把用得着的地方都收拾了一遍，因此这榻上也不见什么灰尘，还被他翻出封存好的被褥又铺了一层，躺在上面颇有些安闲。

叶浮生看了看楚惜微眼底倦色，晓得这人重伤未愈，撑不了太久，道：&ldo;你睡会儿，我看着，有事再叫你。&rdo;

楚惜微一挑眉，借着烛火看清他眼下一圈微青，语气有些冷：&ldo;你不休息？&rdo;

叶浮生负于背后的手悄悄掐了自己一把，清醒了些，道：&ldo;我还不困。&rdo;

楚惜微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去掀开被子准备躺下，叶浮生一口气还没吐完，就见这人突然回过身，一手屈指向他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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