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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ldo;人死如灯灭……&rdo;薛蝉衣嗤笑一声，&ldo;你又没死过，怎么知道死是这种感觉？&rdo;

叶浮生：&ldo;实不敢相瞒，在下本是野鬼一只，可惜阎王爷厌恶我不肯收留，只好借尸还魂再来祸害人世一遭……啧，活了两番，只觉得生如添火续柴，死如吹灯拔蜡，再简单不过，也再难不过了。&rdo;

薛蝉衣被他逗笑：&ldo;那你之前是怎么死的？&rdo;

叶浮生朝她的方向歪了歪头：&ldo;想不开，找死。&rdo;

&ldo;那现在怎么又想开了？&rdo;

叶浮生没想到这位大小姐对他起了这么大兴趣，便道：&ldo;曾许人一诺，死也要留口气等他来送终。&rdo;

管事的在一边晾了好一会儿，忍不住插嘴道：&ldo;你的儿女？&rdo;

&ldo;胜似。&rdo;

薛蝉衣眉目有些冷淡：&ldo;五湖四海，三教九流，这江湖哪一天不死人？自古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许了诺，就一定能做到吗？&rdo;

她说得极不客气，叶浮生却笑了起来：&ldo;倘若我有一天当真死到临头，也必魂化轻风飞越千里，给他托一个梦去。&rdo;

薛蝉衣神色怔松，此刻管事的站在车外，叶浮生双目紧闭，自然也就无人看清她脸上复杂难言的表情，嘴角微动，似笑如哭。

半晌，她把神情收拾得干干净净，板着脸道：&ldo;叶浮生，我有一桩生意想找你做。&rdo;

管事的悄悄扯了扯叶浮生衣角，可惜这货仗着眼瞎恍若未觉，笑眯眯地答道：&ldo;什么？&rdo;

薛蝉衣道：&ldo;近日城中事端多，我欲再寻个护卫替我看顾师弟，你要是应我，事成后也就不用在这小小商队里混吃等死。&rdo;

管事的脸胀得通红，忍不住要跟这漂亮刁蛮的大小姐一般见识，叶浮生这回倒是手快，一把按住他肩膀，侧头笑道：&ldo;谢薛小姐抬爱，可惜在下贱命一条，只希望温饱不愁，没什么远大追求。&rdo;

薛蝉衣道：&ldo;你们一行都是外地人，古阳城的行情门路概不清楚，想在短时间里站稳立足谈何容易？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替那些老弱病残想想吧。&rdo;

管事的身形一滞，面色跟焉瓜如出一辙。叶浮生转身，一手指着自己的眼睛，一手拍了拍右腿，有些忧伤：&ldo;小姐你看我眼瞎腿瘸，能抵什么用？&rdo;

&ldo;就当我雇了个挡箭牌，好歹经得住三刀六洞。&rdo;薛蝉衣不耐烦地甩了甩鞭子，&ldo;一句话，应还是不应？&rdo;

叶浮生正色道：&ldo;不签卖身契！&rdo;

说这话时，他绷着一张棺材脸，后背被管事的拧得没了知觉。耳边听得风声一动，他抬手恰好接住了一锭银子。

&ldo;拿去置办点行头，莫脏了我断水山庄的脸面。&rdo;薛蝉衣抬脚下了车，留下一句话，&ldo;酉时三刻来见我，我会吩咐下人带你进门。&rdo;

叶浮生耸了耸肩，两指轻轻一掰，从银锭上掰下一个角来，把剩下的都给了管事的，嬉笑道：&ldo;这些日子，多谢管事的照料。救命之恩必不敢忘，他日若有吩咐，刀山火海我也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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