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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2页）

有生之年，不会再相爱，不会再在一起。慕屠苏凝望着白芷的背影。他在想，如若当初他接受南诏小公主的香，他或许也会爱上小公主，与她伉俪情深，不会再为白芷心痛，不再幻想着能出现奇迹，他们还会在一起，还会像以前一样，一起去京城第一酒楼吃红烧狮子头和山楂糕，晚上相拥而睡。

在百姓的目送下，先行军队出京城了。半个时辰，他们到达京城城郊的驿站，打算在此住上一晚。裴九却提议，趁着空闲之余，把未完成的婚礼完成了。而&ldo;高堂&rdo;则由此队伍中最大的慕屠苏担任。一行士兵见是喜事，又是粗汉，没注意慕屠苏渐渐青色的脸，还一味推着慕屠苏上高堂。慕屠苏冷然对之，士兵们这才懂得察言观色，立马停止了闹哄。裴九却不怕死，搂着白芷走至慕屠苏面前，&ldo;将军，你难道不祝福我们吗？&rdo;

慕屠苏死死盯着裴九，眼眸充斥着怒气。裴九嘴角含笑地回望他，谁也见不着，唯有慕屠苏能瞧见他眼里最深的恨意。他夺走了裴家赖以为生的骄傲、自尊，还间接害死他的父亲。慕屠苏理解，他的怒气不是因为这些，而是裴九竟然利用白芷来报复他！

慕屠苏说了一番别有深意的话，&ldo;你真的爱她吗？以一颗满腔真情，毫无杂念地在爱她吗？&rdo;

裴九一怔。慕屠苏再看着白芷，白芷蹙眉，并不给慕屠苏好脸色。眼前这个男人，为何用情伤的目光看着她？明明是他但见新人不闻旧人哭，好似是她伤害了他，且语言怪异得很。

&ldo;将军教训得是。&rdo;裴九忽然笑了，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慕屠苏，&ldo;我定会用一颗满腔的真情好生爱着我的娘子，不离不弃。&rdo;他忽而搂紧白芷。白芷吓着了，忙侧头瞧他，裴九朝她咧着嘴笑，&ldo;娘子，你会真情相待我吗？&rdo;

白芷愣了愣，羞红着脸，嗔怪得看他，太没规矩了，在外人面前常常说些做些难为情的事情来。裴九见白芷羞赧低头的样子，笑了。慕屠苏目空地凝视白芷那低眉一笑。他最喜她小女子般的低眉浅笑，半媚半羞，只为一人。可这样的笑容，此生再也不会为他绽放了。慕屠苏忍不住想伸手为她捋捋额前的碎发，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却见裴九一道冷光朝他she来。好似让他&ldo;试试看&rdo;。慕屠苏嘲讽地笑起，收回手。裴九道：&ldo;将军，上高堂吧？为我和芷儿证婚吧？&rdo;

慕屠苏瞧见台下的士兵满心期盼地看着他，他深知，如今是非常时期，若两大主将有矛盾，对士气极为影响。三皇子势力处于低靡时期，这场战，他不能输，不能让太子钻了空子，找理由削弱了他的权。慕屠苏忍着心口被划一刀的痛，含笑地对裴九道：&ldo;裴先锋如此瞧得起本将军，自当恭敬不如从命了。&rdo;他面带笑容地坐上高堂。

台下的士兵集体高呼，脸上洋溢着欢乐。裴九注视着慕屠苏那张毫无波澜的脸，顿时萌生了一份敬意，真是忠臣。这种精神，他做不来。

&ldo;夫妻对拜，送入洞房！&rdo;颂礼士兵高亢喊完，台下开始交头接耳，不时传来y、秽的笑声。裴九忽然抱起白芷，对那帮肆意意y的士兵调侃，&ldo;本先锋今儿洞房，你们不准偷看！&rdo;

&ldo;哈哈，先锋去吧。我们给你把风。&rdo;士兵齐声应和。裴九朝他们笑了笑，回身看向慕屠苏，&ldo;将军，我不客气了。&rdo;

慕屠苏并不回答。裴九只是想让他暴怒，当着士兵的面，撕破脸皮吗？他怎会中了他的jian计？慕屠苏脸上淡笑，心却在滴血，&ldo;请便。&rdo;

裴九脸上却没有失望的表情，朝慕屠苏灿然而笑，又把目光转向白芷。白芷却盯着裴九的靴子。裴九笑脸盈盈地一边抱她去他们的&ldo;房间&rdo;，一边问：&ldo;芷儿，你瞧什么呢？&rdo;

白芷转头看向慕屠苏，&ldo;你的脚不保暖。我方才瞧见慕屠苏脚上的靴子，虽然有些旧，但很保暖。我想给你做靴子。先前给你做的靴子，你觉得怎样？&rdo;

挂在裴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他道：&ldo;先前？&rdo;

白芷道：&ldo;你不记得了吗？在不归林……&rdo;

裴九知道白芷和慕屠苏失踪于不归林，他们的感情便是在不归林开始的吗？若不是当初自己义无反顾地去救父亲和七哥，没来得及赶回去，白芷和慕屠苏是否没有那么多共同的记忆？

他感觉自己生活在他们爱情的影子里，闷得喘不过气。白芷，真的爱他吗？还是爱着属于爱着慕屠苏的那份心情？白芷见裴九神情凝重，不安地问：&ldo;阿九，你怎么了？&rdo;

&ldo;芷儿，你能告诉我，我们曾经的过去吗？到底有多幸福呢？&rdo;裴九含笑，满眼真情地凝视白芷，心却在呐喊，不要去听，他怕他倾听以后，会更难过，更不知所措。可若不听全，他对这份来得太容易的深爱，惶惶不安，又痛恨。白芷见裴九这般认真地请求她，推辞不了，便说着属于自己记忆里，让她难忘的片段。其中，不归林的那些日子最为深刻。为她暖脚，她着魔为他做鞋，冒雪背她出林……白芷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灵光一现，命裴九放下她。裴九依命放开她。白芷笑道：&ldo;我带你去个地方，便什么都知道了。&rdo;

裴九歪头不理解。白芷笑得像个幸福的小女人，&ldo;那里偏巧离这里并不远。不会耽搁我们洞房。&rdo;

&ldo;……&rdo;裴九似乎被这话弄得哭笑不得。看来洞房之事，并不是只有他一人&ldo;自作多情&rdo;？

白芷便拉扯着裴九出驿站，目送他们进洞房的众人见他们方向改变，皆脱了下巴，面面相觑，他们洞房是要去哪儿？荒郊野外找刺激？奔放！

慕屠苏见两人手牵手离开，深沉的眸子一下子深邃起来，又瞬间染上了雾气，视线愈加模糊起来。

裴九去马棚牵出他的坐骑，白芷摸了摸那马儿的毛，安抚地道：&ldo;疾风乖，有劳你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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