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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白渊当初遣散的家丁几乎是老一辈的，留下的是正直年轻，且克扣了工钱，与外头的散工价钱相当。本心生不满，加上柳氏这事，更是火上添油，果断离去。

白术虽为小孩子，心智已然成熟，不哭不闹，只是偶尔问白芷，&ldo;姐，娘何时回来？&rdo;

白芷总答：&ldo;快了。&rdo;其实她自个心里也没有底，尤其前世柳氏因瘟疫而死，她更是惴惴不安。白芷每日都会去一趟白马寺，询问情况，用钱疏通，才知柳氏一些信息。

可都是些鸡毛蒜皮之事，可谓是无功而返了。

这新上任的郑子成可真是把消息封锁得紧，也不知白马寺到底成了什么状况？

这样惴惴不安的心情持续了半个月。一日早晨，红翘端着铜盆进来，白芷正躺在床上睡觉。红翘轻手轻脚地把铜盆放在支架上，摆好面巾，关门退下。

白芷近来睡得浅，被关门声吵醒了。她抬着眼帘，天色已亮。她穿着好衣裳，自个洗了脸，随便挽了个发髻，便出门去白马寺。

这已然成了她每日必行之习惯了。

她准备给侍卫塞银子问情况，却被突然到访的郑子成瞧见了，他也不厉声责骂侍卫，也未拿眼色瞧白芷，反而微笑地道：&ldo;白小姐来瞧你母亲？&rdo;

&ldo;瞧不着，只能打探一下了。&rdo;

&ldo;你可以进去了。&rdo;郑子成淡定地说道。

白芷一愣，一时未反应过来。郑子成道：&ldo;方才大夫已为你娘把脉，你娘痊愈了，该是普通风寒。&rdo;

白芷大喜，忙不迭提着裙摆，飞快朝东厢房走去。她打开门，屋内涌出一股寺庙里常有的檀香味，屋内阳光不甚明媚，隐约可见柳氏正坐在茶几旁穿针走线，似在赶制衣裳。

柳氏察觉有人，抬眼看去，见是白芷，也不例外，微笑道：&ldo;芷儿，过来。&rdo;

白芷走进一看，见柳氏手里拿着大红嫁衣，此时他正绣着鸳鸯戏水。白芷愣了一愣，听柳氏淡淡说道：&ldo;当初进来，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娘这一辈子不能为芷儿做什么，想来想去，只有为你做一件嫁衣了。&rdo;

白芷闷着不说话，心口却划了一道，难受不已。

柳氏见白芷坐在那儿不说话，以手心抚白芷的手背，拍了拍，&ldo;府上还好吗？&rdo;

&ldo;不好。&rdo;白芷顿了顿，&ldo;家丁听说娘被扣押，全做鸟兽散了，府上留下几个卖身的丫鬟。&rdo;

柳氏缄默。

白芷继续说道：&ldo;爹……这个月未捎银子过来。几次书信，杳无音信，恐怕不要我们母女和术儿了。&rdo;结果又和前世一样，被白渊摒弃了。她以为，留下白家的独苗子，便可高枕无忧，未曾料到，白渊竟想做出&ldo;恩断义绝&rdo;地戏码来。

柳氏的眼帘垂了垂。

&ldo;娘，你当真还要这样的相公吗？&rdo;白芷实在忍不住。

柳氏十分痛苦地转头不去看白芷，&ldo;兴许你爹有不得已的苦衷。&rdo;。白芷气愤又无奈。她实在想不明白，即使再爱一个人，也应当适可而止，怎会如此&ldo;迂腐不化&rdo;，执迷不悟？

白芷压住心头的火苗，免它兴旺。她深吸一口气地道：&ldo;娘，我们回去吧。&rdo;

&ldo;好。&rdo;

白芷扶着柳氏准备打道回府。他们出白马寺大门之时，郑子成正在慰问同被确认无传染瘟疫之人，他面态平易近人，笑容谦和，看起来是个极好说话之人。

他见白芷与柳氏出来，朝他们微微一笑。白芷回了个笑，回身望柳氏，竟发现柳氏正慌乱地以手挽鬓角的碎发，显得局促。白芷愣了一愣，总觉得娘看郑子成颇为尴尬？可郑子成却看起来十分随意。

到底是柳氏认识郑子成还是郑子成假装不认识柳氏？抑或者是她自己想多了？白芷心存疑惑，慢慢埋进心里。长辈之事，她不足过问。

苏城瘟疫蔓延极为严重，此后不足一个月，蔓延至半个城了。白芷最为担心的是柳氏，竟不顾柳氏的反对抗议，执意做出过激的行为，把柳氏关在房里，大门不迈，二门不出，便是吃饭，亦要她亲自送去。先前，柳氏以绝食反抗忤逆的白芷，后来白芷嚎啕大哭，说一些感人肺腑的孝字为先的缘由，柳氏也便平复了心中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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