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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3页）

&ldo;我不想再见到你们。&rdo;她是真正生气，&ldo;每一个人。&rdo;

车回樱桃街，七姑在骑楼下踱步，来回张望。

美若想流泪，揽住她腰身：&ldo;七姑。&rdo;

七姑双手护着她，将她藏于身后。

&ldo;阿姑。&rdo;靳正雷恭敬地喊，双手递上美若烂兮兮的书包。

七姑颊肉作抖，努力平息愤怒。接过书包，扶着美若转身上了唐楼。

&ldo;他敢打你？他怎么可以打你？&rdo;

美若捂着肿起的半边脸，&ldo;这是意外。&rdo;

&ldo;他对你还做了什么？&rdo;七姑端来一碗胡萝卜马蹄猪踭汤，小心翼翼地问。

美若摇头。

&ldo;小小姐……&rdo;七姑急得打转，&ldo;有事你要同七姑讲。&rdo;

&ldo;没事。&rdo;美若喝完汤，&ldo;七姑，我想睡了。&rdo;

&ldo;那个歹人，就不该救他！由得他躺尸才对。&rdo;七姑在身后恨身诅咒。&ldo;小小姐，先不要睡，我煮好鸡蛋给你敷面。&rdo;

&ldo;大圈哥。&rdo;何平安问。

靳正雷由黑洞洞的楼梯口收回目光，示意道：&ldo;回去了。&rdo;

第二日仙婶望见美若半边青紫面孔，并无丝毫震惊。

&ldo;仙婶，不要看了，我在学校已经被人围观了一日。&rdo;美若央求，&ldo;这个鬼样子也做不了工，仙婶，可不可以再放我一天假？&rdo;

仙婶说好，待美若准备离开又唤回她。&ldo;街尾阿一婆那里不要去，安全太无保障，年年都会闹出几条人命，很多是十来岁少女，不敢告诉父母，真正可惜。有需要去隔壁菩提街找振兴诊所的方阿姨，她是浸信会医院出来的，你说我的名字，收费会便宜些。&rdo;

&ldo;……我、我没有被……被强暴。&rdo;

仙婶做出&ldo;我理解&rdo;的表情，&ldo;有备无患。&rdo;

美若前一晚说不想再见到他们任何一人，靳正雷没有反应，她便当做是默认。浮肿消褪，她继续回仙家馆兼职，偶有遇见何平安，也是夺路而逃。

直到第二个月收数的日子，何平安在仙婶那里拿到保护费，于楼梯处拦截到美若。

她紧紧贴墙壁站着，不发一言。何平安试了试靠近，她继续往角落处躲避。

何平安开口：&ldo;阿……阿若，大圈哥说，这个月的生活费，要我转交给你。&rdo;

他在美若脚边放下一叠钞票，&ldo;该做的我做了，要不要在你。&rdo;

看他扬长而去，美若拔脚往上冲。蹲在五楼转角守候了一阵，听不到楼梯有任何响动，她心疼地上无主的钞票，这才慢慢下楼。

十四岁生日那天，美若用七姑的名字开了个户头，千元港纸和五角硬币攒了一书包存进银行。

詹美凤痛恨被人提醒鲁莽无脑的少女时代，更厌恶被提醒有个日日长大的女儿，十四年来美若从未大肆庆贺过一次生日。

以往七姑会晨早起床，过海去中环的泰昌饼家，买回美若最爱的手工蛋糕与蛋挞，与陈叔玛利亚四人一起分享。这一年生日，七姑一大早睡醒，数数手头的生活费，在厨房里叹气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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