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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第一日姚景程旷课，鉴于他近段日子时常迟到早退，庆娣在鄙夷之余又有些恨铁不成钢之类的恼火。

如果不是爱娣忧心忡忡地频频来三楼高年级探班，她还不曾注意连高三紧张冲刺阶段的姚雁岚居然也一并旷课了。

&ldo;是不是打架什么的受伤了？&rdo;爱娣打量她神色，眼里带着小动物般狡狯的探询。

&ldo;不知道呢。&rdo;庆娣问她：&ldo;不如我们一起去他家看看？&rdo;

&ldo;才不要！我管他那么多，又穷还不学好，将来大了也没什么本事的家伙！&rdo;爱娣说完就扭头跑了。

庆娣失笑，将桌子上的作业本收好，往班主任室走。当了几年的语文课代表，虽然工作不过不失，平常表现也不出挑，但学校的老师大多认识她，喜欢她的稳重。

放学时分，她一踏进办公室走廊，就含笑向下课的老师们一一道好。直至走到高二年级教学办公室门口，脚步突顿，脸上的笑容也立刻收起，里面一个高亢的女声撞向她的耳畔：&ldo;你们班那个姚景程，满学校谁不知道？从初一开始就是个祸害，小小年纪就和社会上的人称兄道弟，能有什么好结果……&rdo;

嗡嗡的附和声中有人拦阻：&ldo;算了，别说了。还是个孩子，家长教育有很大问题，听说他爸爸长期不在家、他妈妈也不管事。现在人也死了，可怜了家里人，不知道怎么难过法！&rdo;

又有人叹气：&ldo;他姐姐……是叫姚雁岚吧？高三学习成绩很好的那个？&rdo;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室内突然安静下来，似乎是为临考的雁岚惋惜。

门外的庆娣好一阵恍惚，感觉食指刺痛才醒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紧紧攥着门框，朽而疏松的木刺扎进肉中。她将手指尖放入嘴里狠咬了一口，那全身木然又钝重的感受在些微的刺激之下似乎稍稍松弛了一点。把左手的一摞课业本换右边抱住，准备敲门，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臂控制不住地在发抖。

听见敲门声，里面的老师们像是约好了一般，同时望向门口，随即在悉悉索索声中回复到平常阅卷改作业的状态。

庆娣强笑着进去，走到班主任桌旁。

&ldo;收齐了？都放这儿吧。&rdo;余老师脸上仍有一丝恼怒与尴尬，兀自控制着，不像平常般和颜悦色。

庆娣应了声，放下想走，又回头打算问问余老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在对上班主任难过得几近泫然的双目时忍住了。

背后似乎有无数道目光窥探而来，庆娣能猜到那代表什么‐‐学校里传言她和姚景程谈朋友不是一日两日。

&ldo;余老师，我想等会放学去姚景程家里看看。&rdo;她说的是&ldo;姚景程家里&rdo;，而不是&ldo;姚景程&rdo;，相信余老师能领会她的意思。

余老师点头，&ldo;下午……&rdo;她声音哑咽低沉，顿了顿接着说：&ldo;我下午代表学校去看过，你去去也好，安慰安慰他妈妈，几年的同窗了。别带太多同学去，他们家……现在也应付不了太多人。&rdo;

庆娣无视身旁那静廖过后突起的切切低语，昂首大步出门。待到走过几间办公室窗口，她才变走为跑，急匆匆奔向学校的自行车棚。

爱娣早在自家的后车座坐着，手上捧一本借来的漫画。看见姐姐吓了一跳：&ldo;姐？&rdo;

&ldo;姚景程出事了。&rdo;庆娣二话不说，闷头就开锁推车。

爱娣犹有些呆呆的，&ldo;真被人砍了？&rdo;

庆娣抬头望着自己妹妹，嘴唇哆嗦了数秒，猛吸一口气，轻声道：&ldo;说是……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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