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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想找人商量,可魄鹄是不能找了……稚雀也好久没来了。现在是冬天,她应该是在访岁园的冬苑吧?温壶清酒,懒懒地小酌……
偶尔也会做梦,梦到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光,在稚雀身边的时光,梦到她捡到我时的情景。
她说要带我走,说吵醒了就要负起责任,用惯有的纵容又温柔的语调。
结果一觉醒来,我有了身躯,也有了名字,成了皇甫家少主的式神,成了皇甫炽唯一的朋友。
‐‐好好地看着,它会有怎样的一个未来。
这么说着的稚雀,心里在想些什么?那时,她口中的我的未来,又是什么样子?
这一切,无人为我解答,在我的记忆里也找不到答案。
但我却日渐清楚地知道,我的未来就在这里。
在皇甫炽的身旁。
第六章
窗外飘着小雪,无声地落着,天地间仿佛空旷一片,寂静的漫无边际,让时间也流淌得缓慢了起来。
盆里烧着碳,不经意地晃动的透红,在昭示稳稳散发的热量。
我坐在矮桌前,一动不动地盯着棋盘绞尽脑汁。好半晌,才落下手中的黑子,浅浅舒了一口气:&ldo;轮到你了。&rdo;
我抬头提醒,却见对方直直盯着我,专注却……心不在此的样子。
&ldo;辰岚?辰岚?&rdo;轻喊了好几声,对方却全无反应,我顿了下,身子稍微倾过去一些,猛地用力叫了声,&ldo;辰岚!&rdo;
&ldo;啊?&rdo;他微微一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起心神,&ldo;怎么了?&rdo;
&ldo;轮到你下了。&rdo;果然,还是得用这一招。
&ldo;哦。&rdo;恍然地捻起一颗棋子,他只向棋盘扫了一眼,便毫不犹豫地落子。换我继续苦思冥想,却发现所有的退路都已被封杀,只得就此作罢。
与辰岚对弈,他总是看着我就发起呆来,我知道他真正看的是谁,便也随他。不过,即便心不在焉,他也是游刃有余,我虽然全心应对,却还是每回都输他。
倒也不怎么在意输赢,于是边拾子,边笑一句:&ldo;我又输了呢。&rdo;
浅浅微笑着,他淡道:&ldo;在这世上,没有哪个人是稳赢不输的。&rdo;
这我知道。教我棋的是皇甫炽,而辰岚的棋则是稚雀教出来的。所以输他……该说是理所当然吗?
不过,一谈起棋,就会想起魄鹄以前说的话,不自觉就对辰岚说了起来:&ldo;有人对我说:世事如棋局,一子错,满盘皆输‐‐那个人好像一直很……悲伤的样子。&rdo;
&ldo;……那他必定是输了,非常重要的东西吧。&rdo;垂下眼,微笑也黯淡了些。
&ldo;重要的东西?会是什么?&rdo;什么样的东西才能称之为&ldo;重要&rdo;?
&ldo;……比如爱情……比如缘分……每个人对重要的概念都不一样。&rdo;他捻起一颗白子在指间拨弄,像是随意说道,&ldo;但不论是什么,一旦得到了一些,便会开始贪得无厌起来,不由自主地会想要更多更多。&rdo;
&ldo;就像你对稚雀吗?&rdo;
&ldo;‐‐!&rdo;
必定是我问得太过直接了,辰岚的脸色刹时刷白,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他对我苦笑了下:&ldo;你还是真是一针见血。明明很迟钝,感受力却出乎意料地敏锐……&rdo;
&ldo;你喜欢稚雀?&rdo;
他有些诧异我会有此一问,笑问我:&ldo;初雪知道什么是&lso;喜欢&rso;吗?&rdo;
我想了下,回道:&ldo;知道,&rdo;看皇甫炽的行动就知道了,&ldo;但不是很明白。&rdo;
&ldo;那你知道什么是&lso;爱&rso;吗?&rdo;
&ldo;爱?那是什么?&rdo;
&ldo;……是比&lso;喜欢&rso;更加深刻的感情,会想要分分秒秒相守、时时刻刻独占,&rdo;他捻着棋子在唇上轻轻一吻,微眯起的眼里闪着深沉的幽光,&ldo;……是恨不能夺去对方的自由,将她完完全全融入自己骨血中的疯狂……&rdo;
我看到他深幽的眼眸里复杂的情绪,有忿恨,有悲伤,有魅惑,有心痛……还有至死方休的决然。
那样的神情,就像疯狂燃烧吞噬一切的焰火一般……
有一瞬间我想,这个总是和稚雀一样穿着一身白衣的人,或许更适合红色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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