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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2页）

&ldo;你们是哪里人氏？&rdo;映雪站在他五步远之处，问出了这句话。刚才她无意报官追究，只是觉得这男子做事有些冲动。

&ldo;淮州。&rdo;戚□睁着一双哀痛的眼，瞧着映雪：&ldo;我们的家就在这不远处的淮州，可是今年闹虫灾，麦田颗粒无收。朝廷不仅不拨粮救济，反而加重赋税，恰好淮州守将大人又以守边关为由，大量打造兵器，四处抓人劳役，我们交不出粮食和银子，又不想被活活累死，只能逃到了卞州。&rdo;

&ldo;淮州守将大量造兵器之事，向圣上请旨了嘛？&rdo;映雪蹙眉。

&ldo;不知道，守将大人说是圣上的旨意，如果不是圣旨，他们敢这样四处抓人吗？只可惜，逃到了卞州，也是没有活路可走……本以为卞州守将将城门大开允许灾民大量涌入是为救济我们，谁知不是派米救济，却是三天两头将我们驱赶，不准出城……&rdo;

&ldo;为什么不准出城？&rdo;

&ldo;是上面刚刚颁下来的命令，只准入城不准出城。入了城才知道这里灾民暴民集结，根本没有我们生存之地，我们只有在这荒郊野外的破庙做安身之处，捡些别人扔下的残渣剩菜裹腹。&rdo;

映雪瞧向那架子上烤得油腻腻的畜生肉，阵阵飘香，却夹杂一种奇怪的味道。她轻轻蹲下，用树枝挑起他们扔在院子里的猪肠子，屏住呼吸翻看了一番。

&ldo;你们从哪弄来的这些？&rdo;她眉心皱得很深，连忙走到屋子里制止几个孩童老孺将烤好的肉放进嘴里：&ldo;吃不得，这肉有蠕虫！&rdo;

几个人抓着肉不肯放下，叫道：&ldo;我们在将这些畜生捡来前已经检查过没有病，这些知识饿死的猪和鸡，死了些日子，所以肉色变得有些暗沉……&rdo;

&ldo;哪里弄来的？&rdo;映雪只觉胃间有些翻涌，刚才她明明见得那猪肠子已经发绿，蝇虫爬满，又岂只是&ldo;有些&rdo;暗沉！

&ldo;客栈酒楼的后门。&rdo;

&ldo;你们以前吃过吗？&rdo;将病猪放在客栈酒楼后门？更何况这些不像是病猪，反倒像药猪，似乎是有人用药物注入牲畜体内，导致这些牲畜死亡。

&ldo;没有，今天才发现的。&rdo;那些人还是舍不得将熟肉放下，眼巴巴望着戚□，肚子一阵阵&ldo;咕咕&rdo;的叫，&ldo;阿□，这肉真的不能吃吗？&rdo;

戚□也神色沉重望着映雪，对她的话半信半疑：&ldo;我们要如何相信你？最近城内并没有疫病，何来病猪？&rdo;

沥安的疫病是吃肉包子起的，这做包子的肉馅难道不是用的病猪么？她相信绝对有人染了这疫病的，可能是还没大面积传染开。

她道：&ldo;我怀疑是有人故意将病猪放在客栈后门的，阿□，可以带我看看阿青嘛？&rdo;

&ldo;你会看病？&rdo;阿婆苍老的眼瞬息有了光彩。

&ldo;先前跟师父学过一二。&rdo;映雪轻答。

这个时候，庙堂里的糙堆动了一下，有只糜烂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气若游丝叫了声：&ldo;水。&rdo;

映雪暗暗吃惊，朝那只手走过去。

糙堆里躺着人已经面目全非了，裸露在破衣外，面的皮肤全面糜烂，流着脓水，散发阵阵腥臭，引来群群蝇虫&ldo;嗡嗡&rdo;。

映雪朝他走近了两步，瞧见男子的双眼已经睁不开了，脸部溃烂，唇边龟裂。

她的心很痛：&ldo;这不是疫病，是蠕虫，他身上溃烂的部分是因为蠕虫在啃咬。&rdo;只是，这症状竟然跟疫病非常相似。

&ldo;啊！&rdo;屋子里的人纷纷将手中的熟肉吓得掉在地上。

&ldo;谁跟阿青接触最多？&rdo;她望着戚□。

戚□这才相信她，瞧着她的眼睛，道：&ldo;你说的没错，阿青前些日子经常说身上痒，经常挠，挠破了皮，身上便开始溃烂。我带他去医馆，医馆的人用扫帚赶我们，嫌弃我们是乞丐。我用艾糙给他擦拭身子都不管用，然后就成这样了……我……&rdo;

他咬了咬唇，非常悲痛：&ldo;如果你能救阿青，我戚□这辈子给你做牛做马。&rdo;

映雪瞧着他：&ldo;我只能试试，不能保证一定能救。你的手肘给我看看。&rdo;

&ldo;我没有被传染。&rdo;戚□连忙将手臂藏到身后。

&ldo;初期，这蠕虫不会一日一夜就感染，若非你与他天天接触，便不会有事。&rdo;她冷静瞧着这个男子，&ldo;如果你不想你阿婆担心，便给我看看，还有其他人。&rdo;

&ldo;阿□。&rdo;阿婆求他。

戚□这才伸出自己已经开始溃烂的臂膀，和臂膀上的一条长长的新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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