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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ldo;没事儿，别怕，姐在这儿呢。&rdo;周悦拍拍周小雨的肩膀，然后转头看向张美群，张美群正一脸担忧地看向东屋&ldo;田&rdo;字木头窗子，眉头紧锁，周悦问：&ldo;妈，怎么了？&rdo;

&ldo;担心。&rdo;张美群如实回答。

&ldo;担心我爸又一次听爷爷的话，不分家。&rdo;

&ldo;嗯。&rdo;张美群点点头，顿了顿，说：&ldo;你也看到了，你爸半辈子只看得见&lso;周&rso;字，别的什么都看不到，这次……唉……&rdo;

&ldo;妈，别担心，要是爸还这样头脑不清楚，我们娘仨就走。&rdo;

&ldo;走？&rdo;张美群纳罕地问。

&ldo;嗯。&rdo;周悦重重地点头。

&ldo;去哪儿？&rdo;

&ldo;去县城，去市里，或者别的地方，我们去打工赚钱，过我们自己的生活。&rdo;

&ldo;傻孩子。&rdo;张美群苦笑着轻轻说一句。

&ldo;妈，我说真的，你要相信我。虽然我们国家现在很贫穷，几乎找不到工作岗位，所以大家都死守着一亩三分地，但是不出三年，我们的副产业、工业等等都会慢慢发展起来，那时候只要有手有脚又愿意干活的，都能赚钱生活的很好的！&rdo;

张美群对于周悦说的事情心生向往，可是却不得不考虑眼下的问题，于是问：&ldo;好，我相信你，可是，我们现在怎么办？&rdo;

&ldo;爸不行，我就去说。&rdo;

&ldo;再说吧。&rdo;张美群对分家已经不抱希望，平时家里割糙、放牛、放羊、做饭、洗衣服等等都是她带着周悦、小雨在做，吃最少的饭干最多的活，以周继业那抠门劲儿，怎么可能不极力劝说周秦山听他的，周秦山一向孝顺过头，怎么可能不听话呢？张美群再一次悲观起来，这些都落在周悦的眼中，周悦也不知道如何安抚，正想要叹一口气时，瞥见自家奶奶正望着自己，一副看不上的样子又带着胜利的愉悦，嘚瑟极了，周悦故意白了她一眼，她立刻吼：&ldo;死丫头，你翻什么白眼？&rdo;

&ldo;爱翻什么就翻什么。&rdo;周悦说。

&ldo;你‐‐&rdo;

周奶奶的话未说完，东屋里突然传来周继业的咆哮声：&ldo;行，分家就分家，行，周秦山，你行！回头吃不上饭，别来找我！&rdo;

分家？

这是要分家的意思吗？

周奶奶脸上的笑容僵住，转而是一脸吃惊，真要分家了？她说&ldo;分家&rdo;是要哄掉周悦手中的菜刀，不能当真的，怎么周继业和周秦山聊一聊，没聊合反倒聊分了，这以后牛、羊谁来喂？地里疯长的糙谁来割？

张美群也惊住。

周悦也不敢相信，周秦山&ldo;坚持&rdo;分家了？这不符合周秦山的性格啊！周悦内心正涌出喜悦之时，周继业忽然将堂屋们打开，满脸怒气地走出来，大喊大叫：&ldo;分家，现在就分家！&rdo;

&ldo;继业，这就分了？&rdo;周奶奶连忙凑上去问。

&ldo;对！&rdo;

&ldo;可是‐‐&rdo;

&ldo;没有可是，现在必须分！&rdo;周继业像是被周秦山气惨了一下，说话时唾沫乱飞，抖着手指着周秦山骂：&ldo;有了女人忘了娘的东西，我白养你了，分家，现在就分！&rdo;

周秦山依旧低头不作声，倒是周二娘很开心地上前火上浇油，说：&ldo;爸，你别气，分就分，你为老三家好，老三不领情，那以后老三家没得吃了，也怪不着你，对不？&rdo;

&ldo;对，别怪老的不讲情面！&rdo;

&ldo;那‐‐爸，这家要怎么分？&rdo;周二娘问，唯恐分多了家产给周秦山家似的。

&ldo;是他们的都给他们，不是他们的，一分也别想多拿！&rdo;

&ldo;哪些是他们的啊？&rdo;周二娘又问。

&ldo;算账！现在就算！&rdo;说着周继业又一次冲进堂屋，不消片刻，拿来户口本、公粮本、算盘等等，当即就开始算家产，并说这些年来，周秦山为了生儿子，一直没给周悦、周小雨上户口，以至于没赶上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这项土地改革政策，也就是说周悦、周小雨名下是没有田地，那么落在周秦山、张美群名下的土地，只有两亩。除此之外，周继业把算盘打的啪啪响，算起十四年前张美群的嫁妆、彩礼以及周悦、周小雨这些年的花费，等到算完之后，周秦山、张美群一家只得到两亩地，一处盖在沟边的茅屋，一口铁锅，一床半旧不新的被子，半袋红薯面和六碗白面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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