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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ldo;姐，姐。&rdo;

周悦一抬头，看见不远处一个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妹妹周小雨，周小雨扎着两个细细的麻花辫，穿着灰溜溜又老气的衣裳，但看小脸是岁的样子，迈着细腿急急地朝这边跑，边跑边喊：&ldo;姐，姐，奶奶又和妈吵架了。&rdo;

&ldo;怎么回事儿？&rdo;

&ldo;不知道，奶奶和二娘还要打妈。&rdo;

&ldo;打妈？&rdo;周悦倏地震惊，梦，梦中奶奶和二娘也一起找妈妈的茬，她做的梦是真的？这怎么可以？难道说，接下来那些悲惨的事儿，都会一一实现吗？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ldo;姐。&rdo;周小雨又喊。

&ldo;走，回家。&rdo;周悦倏地拉起周小雨，噔噔地往家跑，快要跑到家时，便看到篱笆围起的三间茅屋一间厨屋外，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周悦还未走近，便听到了奶奶高亢的声音：&ldo;生两个赔钱货，还好意思拿钱去上学，不上，都回来家干活！&rdo;

&ldo;妈，妈！&rdo;周小雨先一步冲上去。

周悦愣了愣，拨开人群，便看到篱笆院子里撕扯在一起的奶奶、二娘和妈妈，以及蹲在墙角不作声的周父周秦山。

2第2章

&ldo;爸。&rdo;周悦快步走到周秦山面前喊一声。

&ldo;嗯？&rdo;周秦山这才抬眸看向周悦，不待周秦山问她怎么在这儿，周悦已经先开口问：&ldo;你蹲这儿干什么？&rdo;

&ldo;没事儿。&rdo;周秦山敷衍地说。

&ldo;没事儿？你没看到我妈被人欺负吗？&rdo;

&ldo;看到了。&rdo;

&ldo;看到了怎么不去帮忙？&rdo;

&ldo;你妈她偷偷扣下卖大豆的钱。&rdo;周秦山语气里带着埋怨。

扣下卖大豆的钱？

偷偷扣下卖大豆的钱？

难道不应该是光明正大地扣吗？怎么变成了&ldo;偷偷&rdo;？河湾村生产队未解散之前，是拿着工分换学费。河湾村是全国第一批生产队解散村庄，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别的家庭周悦不知道，但是周家每茬收获的大豆、小麦交完公粮，都会卖出一部分，给她和两个堂哥哥一个亲妹妹交学费，这次怎么、怎么就变成&ldo;偷&rdo;了？

周悦略略想了想，问：&ldo;妈扣下多少钱？&rdo;

&ldo;五块钱。&rdo;周秦山说。

&ldo;为了给我和小雨交学费？&rdo;周悦明知故问。

&ldo;嗯。&rdo;

&ldo;爸，你也不想让我和小雨继续上学吗？&rdo;

&ldo;女孩子上学没用。&rdo;周秦山低头说，声音虽小，但话说的是理所当然。

&ldo;女孩子上学没用……可我妈是你老婆啊！&rdo;周悦忍了又忍，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冲着周秦山吼出来，可能是梦中的事情太过窝囊和悲伤，她控制不住对眼前的事情出离愤怒，这一声吼，声音极大极尖利，将周秦山吼住了，也让周奶奶、周二娘和妈妈张美群三人停止撕扯，周小雨趁势咬了周二娘一口，忙把张美群扯到一旁，而后看着周悦，周悦眼中跳动着簇簇火苗地看着周秦山，他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总是因为妈妈没有生儿子，而把妈妈连同她和周小雨排斥在周家之外，事事以周家为先……这种观念简直无药可救了！有毒！

周秦山对上周悦的目光，突然感觉自己的大女儿今天像是撞邪了一样，以前都是温温和和的，此时此刻怎么眼神中都是冰刀子，让他都不敢与她对视，她不过才十三岁啊，怎么眼神是这样子的骇人。

&ldo;悦悦。&rdo;周秦山回避周悦的眼神，试探地喊。

&ldo;爸，我问你，你出不出面说句话？&rdo;周悦绷着脸问。&ldo;说什么？&rdo;

&ldo;说我和小雨要学费上学！必须得给钱，不给不行！现在就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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