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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1页）

第45章

&ldo;我父神胥昊，是东方祖神。他主星辰，控制潮汐，创建十二地支，人间一切所能看见的光明和美好，都是他以一己之力维持的。当初的世界以母氏为尊，他是盘古血胤中唯一在东夷被推为首领的男人。及年长，娶了历山氏为妻，次年生了个儿子，就是我。但因他常年在外，夫妻聚少离多，历山氏渐生二心，有一次他回来，正好撞破……我不知道他当时是怎样的心情，但从你刚才的话里，我就已经能够感受到他的绝望。当时西溟之水暴涨，他正忙于治理，嵎岱十六岛也即将沉没。他找不到能够支撑这些岛屿的基础，自暴自弃下将历山氏沉入西溟壶口稳固溟水，自己则入水底撑起十六座岛屿，夫妻生生世世永不相见。&rdo;

他说完这段，像卸下了包袱，缓缓长舒了口气，&ldo;我那时尚小，出了这事之后，便被白帝收为弟子，出入都带在身边。白帝从未向任何人提起我的身世，甚至后来有人揣测我是白帝私生子，他也从不辩解。如今我登上了天帝之位，可是我的身世不堪，依旧不能昭告天下。那年我奉命攻取月火城，兰因最后对我下的诅咒，让我想起了我父神，一时难以自持，才将她悬于桅木之上。长情，万事有因才有果，若你说我性情暴虐，我也不否认，我会尽量去改的。但你刚才那话，以后再不要说了，因为实在伤我的心。&rdo;

长情有些愧疚，听他一点一滴道尽内情，才明白这位三界至高的神，内心深处照样有病灶和软肋。

她抱着膝头，半天没有说话，他哀声乞求不要背叛，现在想来竟有些可怜。女人的心总是比较软，弄清了前因后果，好像这人可恨的程度减轻了点。他问她，可会觉得他瞬间从云端跌进了泥沼里，她倒并没有这样的感觉，经历过苦难反而更有人气，无懈可击才让她感到可怕。

她扭过头来看他，&ldo;你把一切都告诉我，不怕我到处替你宣扬?&rdo;

他趋前身子，学她的样子抱住了膝头，&ldo;你不是这样的人。&rdo;

长情觉得好笑，&ldo;你很了解我么?我是什么样的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rdo;

远处的地火幽幽映照他的脸庞，他不怒不笑时有拒人千里之感。大概过于好看的人都这样吧，好看到了一定程度，让人不敢亲近，就连他看着你，也让你如坐针毡。

他托着脸颊，嗓音没有锋棱，&ldo;本君说过，看人极准。这种陈年往事，原本不值得拿来一提，但既然决定将来和你一起生活，那我的一切都应该告诉你。&rdo;

又来了，绕不开这样的话题。她连反驳都有些意兴阑珊了，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重申：&ldo;我不会嫁给你的。&rdo;

他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道：&ldo;将来我们多生几个孩子，也好热闹些。碧云仙宫太大了，我一个人住着真寂寞。这种寂寞大概只有那个看书库的能理解了，他的浮山也空了几千年，十二宫里常年只有他一人。&rdo;

偏执狂基本不会在乎你说了些什么，他永远以自我为中心，活得精致而自私。之前还在要求她当他的天后，一眨眼的工夫，已经盘算起生几个孩子来了。

长情挪了挪身子，打算换个地方，离他远一点。他发现了，转过头问：&ldo;你要去哪里?&rdo;

她心里蹦了下，见他眼神清冷，犹豫着抻了抻腿说：&ldo;不去哪里，腿麻了而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