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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2页）

――但目前的状况，显然更糟糕。

李灼楠踢开挡路的碎玻璃和金属残片，在废墟中抱起半边身体血肉模糊的傲茵。

衣服已经出现破损，完全被炸伤的整条左臂焦黑一片，受伤最严重的手部只剩下森森白骨。公爵殿下，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ldo;喂！你醒醒啊！夜族不是可以自我修复吗？&rdo;李灼楠不敢用力摇晃，只是把插在她伤口中的异物清理出去，&ldo;你没事吧？为什么不能痊愈了？&rdo;

&ldo;我……不知道……&rdo;傲茵吃力地睁开眼睛，伤口在愈合下亮起微弱的光芒，却彻底恢复，&ldo;爆炸物中混合了能够干扰晶核修复能力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很像枫姬曾经研究出的药剂，你也要小心……&rdo;

随着她逐渐衰弱的声线，属于夜族的鲜红血液肆意流淌。

&ldo;我明白了，趁现在爆炸还没影响这里，我带你去逃生舱。左边那个还能使用对吗？&rdo;李灼楠将她相对完好的右臂绕过自己脖子，咬牙拖着傲茵离开这里。

几乎失去意识的傲茵仍然记得一件事，垂在她肩膀的脑袋轻轻摇了摇：&ldo;逃生舱的某些零件没有更换……储存氧气，只能供一个人使用。&rdo;

环在李灼楠脖子上的手臂在逐渐放松，人类难以置信的提高声音：&ldo;你让我自己走？&rdo;

&ldo;不是让你走，而是从体型考虑，耗氧量更大的我上去也会死。&rdo;傲茵疼得拧起眉头，&ldo;这不是为了让我看起来更有感情，而是经过理性分析的选择。&rdo;

第71章

伴随着傲茵虚弱的喃喃，飞船在剧烈摇晃下几乎失去了平衡。爆炸似乎波及到了照明系统，尾部升降区的灯光顿时闪烁起来。

李灼楠脚下不稳摔倒在地，手中一松又立刻寻回滚落在旁边的傲茵：&ldo;内部暂时没有因为爆炸而泄露空气，还来得及将逃生舱修好！&rdo;

&ldo;谁知道……下一次攻击是什么时候……&rdo;傲茵任由她拽着自己的手向附近的逃生舱拖动，受伤的手只剩下白骨，在地上划出一道血痕，已经明显放弃了自救。

自我修复的能力失效，现在给她大量的营养或许还有可能恢复正常，但根据信息中断前红冽的报告，中部走廊彻底被截断，还是不要过去冒险了。

李灼楠因为愤怒更加用力拖拽，再也顾不上避开她的伤口：&ldo;你想死在这里吗！只是少了只手暂时无法愈合而已，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rdo;

周围的照明一节节暗下去，只有警告灯的红色时不时闪烁一下，被黑暗遮住了大部分躯体的傲茵，几乎看不出和人类有什么区别。

所以李灼楠理所当然的忽略掉了这点，咬牙拖拽着重量惊人的伤者离逃生舱越来越近。

&ldo;诶，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看过的电影，这里虽然不是雪原，但同样是绝路一般的困境……&rdo;傲茵仰躺在地上突然开口，表情是极其淡然的无所谓，衣料摩擦地面发出簌簌声响。

&ldo;什么？&rdo;弓着腰用力的李灼楠略微愣神，双手力气有片刻松懈就再拖不动她了。

最困难的是，另一个人没有自救意识。

&ldo;其实把你送走也有风险，如果那艘逃生舱又被损坏了温度调节系统，你就会被冻死在太空中，50的生还率。如果再带上我，几率就会降到1。&rdo;傲茵用相对完好的右手撑着地面慢慢起身，眼睛穿过发丝望向身边脱力坐倒的她，&ldo;我做了一个比较可能实现的选择。&rdo;

李灼楠在暗红的光线中捕捉到她颜色深邃的眸子，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却仍然灵动，失去力气后只能做出几个口型：&ldo;这不是理智计算的时候……&rdo;

晶核在胸口灼热地跳动，却让她无法忽视心脏越来越充盈的愧疚感。

曾经她问过傲茵，会不会在食物短缺时吃掉自己，并且因为傲茵的沉默而得到了片刻的耳根清净。

然而心底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有个声音说，看吧，夜族就是这个样子，本性占据了他们的全部记忆。

李灼楠当时如此认为，现在却觉得自己愚蠢之极！

傲茵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这难道不是有感情的表现吗？如果被兽性控制的冷血生物，直接一句冷冰冰的&ldo;会啊&rdo;用来打发她不就行了！

李灼楠回避那类问题的原因，是害怕再次被推落深渊！只因为自己胆小，就可以随意评判她的心意吗？

傲茵不明白什么饥饿之外的情绪，她没有亲人，数千年的生命中只有一个相处几十年的朋友，要求这样的种族短时间内获得丰富感情，未免太过分。

&ldo;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死。&rdo;李灼楠从瞬间的思绪中回神作出决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准备继续把她带到生路。

由于近距离爆炸波及的身体上布满伤口，血液哗哗的肆意流淌，普通人身上发生这种情况早就死了，夜族则会在晶核的作用下迅速恢复伤口，然而傲茵被不知名的成分干扰了晶核力量，始终处在夹fèng中挣扎。

死不了，也好不了。

只有痛苦越来越明晰。

傲茵不断咳嗽着露出微笑，将话题绕了回去，凑过来望着李灼楠倔强的眉目：&ldo;那部电影……我想做主人公死之前做的事情。应该……是这样吧……&rdo;

一个沾着血腥味的，湿漉漉的轻吻落在她唇上。

傲茵被痛苦折磨的失去了耐心，短暂试探后开始用牙齿撕咬，将亲吻变成了猎食一样凶猛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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