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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萧锦宣抬头看看韩肃，眼神里就带上了委屈。

韩肃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把耳朵旁边乱了头发捋平，慢慢说着，&ldo;你现在可以在我那里住几天，过几天，等气消了，还是回去吧。&rdo;

&ldo;老师不打算收留我么？&rdo;萧锦宣觉得自己简直像被遗弃的猫咪一样可怜。

&ldo;就算我真的养你一辈子，你心里就没有遗憾么？&rdo;韩肃低头看他，表情和语气都是温和的，萧锦宣却有点不敢看他，偏过头躲开那直视的目光。

韩肃却不容他逃避，伸手掰过他的脸，一针见血地说，&ldo;你真的能放弃你的家人和你现在的生活？&rdo;

萧锦宣沉默半晌，他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韩肃一笑，&ldo;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让你回去道歉你会说什么。&rdo;

萧锦宣迷茫地抬起头来，&ldo;怎么想象？&rdo;

&ldo;假如你现在回去，我叫了辆出租车把你送到家门口，这时候你的毛也被捋顺了，心情也安抚好了，道歉的话也教了，走进自己家那扇门。&rdo;

&ldo;开门的一定是我妈。&rdo;萧锦宣想，如果先看见萧雄的脸，说不定他会掉头就走。

&ldo;嗯，好。&rdo;韩肃接着说，&ldo;你按响门铃，出来开门的是你母亲，打扮依然优雅，脸上的憔悴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对比之下你气色好的不得了。&rdo;

&ldo;为什么我的气色好的不得了？&rdo;

&ldo;假如你在我那里吃完睡睡完吃，说不定还长了两斤肉，又什么都不去想，不是比什么时候都要舒服？&rdo;

萧锦宣心塞地点点头。

&ldo;这时候你母亲一巴掌拍上你的脑袋，说，你还知道回来。说不定一边说一边还在哭。&rdo;

萧锦宣还带着点好笑的表情忽然就僵了下来，他这时候才发觉事情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无所谓了。

&ldo;接下来她会说什么？&rdo;韩肃问。

&ldo;你爸到公司去了。幸好他不在，不然又是一顿吵。你爸年纪大了脾气不好身体也不好，你就不能多让着他一点吗？&rdo;萧锦宣想，从小到大父母都是统一战线的，只有自己站在角落里画圈圈，像是他们中间的一个突兀的存在。

&ldo;你要怎么回答？&rdo;韩肃安静地看着他，萧锦宣不是个聪明的学生，但他却比谁都要真诚和容易心软。

&ldo;我还能怎么回答，&rdo;萧锦宣苦笑，&ldo;叫我让着我爸，我爸怎么不能多理解我一点啊，就算他儿子喜欢男人，不也是他生出来的吗？说到底还是怪他生的不好。&rdo;

韩肃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ldo;别看你看起来乖，关键时候可真是一点都不听话。&rdo;

萧锦宣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韩肃，语气却渐渐变得认真起来，&ldo;为什么要我一直听话，我是他们的傀儡吗？&rdo;

韩肃一愣，&ldo;你这是什么话？&rdo;

&ldo;按照他们自己的意愿要求我，要我达到他们想要我成为的样子，不就是傀儡吗？我的生命是他们给的，我的人生就也变成他们可以随意支配的了吗？从小到大他们从来没有问过我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只会说这样不会那样不好，有过一次征求我的意见吗？按照我爸的意思，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所以就不可以有自己的想法，连带着喜欢的人也不可以自己选了，那我在这样的控制下活着还有什么意思？&rdo;

这也许是萧锦宣两辈子以来说的最长的一句话，韩肃怔在那里，半晌才说，&ldo;锦宣，你上辈子也是这种想法吗？&rdo;

萧锦宣想了想，似乎并不是。因为有了退路，才能这样义无反顾，然而一般情况下，不该是在情人那边义无反顾，受到挫折以后把家当作退路吗？这样想着萧锦宣又觉得有些不平衡了，他上辈子活成那个样子未必是父母所期望的，但却是一路控制下最可能的结果了。

他看着韩肃，接着说下去，&ldo;我原本也想好了道歉的话，但是突然不想那么说了。如果对自己父母还要说那些违心的话，家庭关系未免也太可悲了一点。上辈子我大概就是那种唯唯诺诺的态度，转身又去其他地方找安慰，果然是适合做二世祖的吧？只是在老师面前，总觉得那样的姿态不行。&rdo;

&ldo;离开他们，你能一个人生存下去吗？&rdo;韩肃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萧锦宣忍不住握紧了拳头，&ldo;老师也不相信我吗，认为我一定会妥协是吗？就算离开公司，我也是可以找到其他的工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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