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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往后倾斜,脸便露了出来。隔着万千雨帘,面庞被模糊了来。那人遥遥浅笑,似是察觉到远处一破亭里有人在看他。
正是原行遮。
“原家三郎怎会在此?”崔沅绾靠在晏绥怀里,伸手一指,满心疑惑。
晏绥无言,福灵却满心欢喜,站在亭边,微微探身,使劲望着:“三郎?哪里有三郎?”
晏绥嗤笑一声,“前方,百余步。”
崔沅绾与福灵往前一看,原行遮正朝这方小亭走来。
“暴雨天穿白靴也不怕脏。”崔沅绾小声嘟囔一句,不料这话却被福灵给听了个清楚,剜她一眼。
“三郎,我在这!”福灵见原行遮目光在她面前停留,雀跃欢喜,蹦起来忙挥手示意。
原行遮收伞,“公主怎会在此?外面危险,还是快回宫里去罢。”
言外之意,便是想赶福灵公主,好叫他与崔沅绾多相处片刻。可惜福灵不懂其中深意,以为原行遮在关心她,面上笑开了花。
“竟在这处遇上崔二娘子……与晏学士。”
原行遮目光在相拥的二人身上转了又转,叫晏绥心里厌恶不堪。
“我在湖东约了雅间,诸位不如一同前去就坐。喝会儿茶,听个曲儿,总比在这亭里干耗着来得自在。”原行遮说道。
“不必,马车还在外面等着。既然暴雨倾盆,不如早些回家好。”晏绥一口回绝,说罢便撑伞想拉着崔沅绾走。
然崔沅绾可不想走,福灵是个没心眼的人,再与她亲近些,想知道的事自然一清二楚。好不容易遇上她,崔沅绾可不想走。于是挣扎了下,不料晏绥竟怔在原地。
晏绥低头看着一脸倔强的崔沅绾,瞧她那般坚定,心里怒气便烧了起来。
“你想同他去?”晏绥拽着崔沅绾的手腕,这会儿急起来倒不怜惜人了。
“同我去?晏学士,你这话可就有歧义了。我邀的亭内人,可不止光叫你二人去,还有公主呢。”
原行遮看向福灵,福灵便激动地点着头。
福灵轻咳一声,“本宫允许你二人跟着去。”
见晏绥一副臭脸,崔沅绾满脸为难,福灵又加句:“这可是皇家给的恩赐,难不成晏学士想忤逆皇意?”
“那便去。”晏绥说罢,拿起一旁沥雨的伞,漫不经心地说道:“晏某持着的伞宽大,能容下我与夫人二人。公主来时没带伞,要如何去?”
“自然是与三郎共乘一把伞。”福灵说罢,看向原行遮,示意他点头道好。
然原行遮却往后退了半步,“原某伞小,怕是会淋湿公主。何况公主尚未有婚配,与原某共乘易散,传出去对公主的名声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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