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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他在梦里梦到过这个景象，那大约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不知是海还是湖，茫茫一片水际，他置身在滔天水浪中，却是滴水未沾。水浪将他裹在其中，水浪之外是她漂浮着的身影。他亲眼看着她化作一阵尘烟，消散在宽无边际的水面上。

他想起梦里那些事，总是要黯然神伤诸多日。

卢九尾从王城回了医庐，从外面远远就见到医庐大门敞着，悬着一面门帘。她掀了帘子走了进去，一抬眼便瞧见白德松正坐在诊案前整理药材。

&ldo;哪里有病啊？&rdo;白德松头也不抬，张口就问。

&ldo;哪里都有病。&rdo;卢九尾撇了撇嘴，随口答道。

&ldo;那给你来个十全大补丸吧。&rdo;白德松抬手，准备从桌上的一堆药材里扒拉出他的十全大补丸。

&ldo;谁要那个，我要百病不生药！&rdo;卢九尾听他要拿那玩意儿糊弄自己，立马就要刁难他。

&ldo;我这儿没有这药。&rdo;白德松听这病人的口气还挺横，张口就冲了回去。

然后他一抬头就看到，卢九尾正冷着一张脸，单手支着下颚，神情不悦地坐在他对面。

&ldo;没有？那你这儿有什么呀？&rdo;卢九尾放下手，拿眼睛斜睨着他。

&ldo;老卢，你回来了？！&rdo;白德松见到卢九尾回来了，高兴的将手上的药都撒了。

他站起来，身子前倾，够着脖子拿手抓着她的胳膊，&ldo;你可算舍得回来了！！你知道这两天有多少病人吗？！你知道我有多累吗？！我就一个人，这里里外外多少事都要我亲为，你知道我几夜没合眼了吗？&rdo;

&ldo;你一个人？老寂呢？还没回来？&rdo;卢九尾拿手掸开白德松捏着自己膀子肉的手，边说边往后院走。

&ldo;老寂？老寂走了，不回来了！我就说凡人靠不住，你什么时候再拐一只妖留在这儿帮我吧。&rdo;白德松放下手中的活计，跟在卢九尾身嘟囔道。

&ldo;走了？&rdo;卢九尾走到院中的那把木剑旁。

当初她走的时候，木剑上的枝叶刚有一人多高。如今她只是出门短短四日，却没想如今已经长至齐屋高，且还开了花。

卢九尾转身看着白德松，有些不确定地问，&ldo;他知道了？&rdo;

&ldo;嗯，昨儿个来了一只女妖，是只桃妖。她说自己魂魄破了个洞，让我给她补一补。&rdo;白德松点头跟她解释。

&ldo;桃妖？跟桃枝一族的？&rdo;卢九尾侧过身，抬手捏了捏木剑新开的花儿。

&ldo;对啊，也巧了，老寂昨日回来刚好遇到了她。他带了银两回来，本来我还挺高兴的，没想到那女妖见了他比我还高兴。&rdo;白德松跟卢九尾抱怨。

&ldo;她以为自己见到了她们长老？&rdo;卢九尾反问。她心中大约明白徐有寂因何离开了。

徐有寂的身体里有只妖灵。一开始，连卢九尾也以为那妖灵是桃枝的妖灵。可她后来觉察那妖灵已有近千年的妖力。而桃枝化为人形也不过几年光景，哪有那么深厚的妖力。

那日白德松将徐有寂妖灵上的封印破除，记忆却没有完全释放。白德松借用天眼得以窥探到那些连徐有寂自己都无法得知的过往。

徐有寂小时候跟着他爹捉妖，期间被一只□□妖给咬了一口，染了妖毒，命都快丢了。他爹走投无路，寻到最近的妖，斩杀之后取了妖灵，放入徐有寂体内护住他心脉。但他爹那次杀的妖道行不浅，几乎是将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才拿到了妖灵。

他爹用最后一口气用仅剩的道法封印了妖灵的气息还有他的那段记忆，这才让白德松&ldo;人模人样&rdo;地活了下去。

只是那次她爹斩杀的那只妖，是桃妖一族的其中一位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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