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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ldo;是狐息。&rdo;

&ldo;既是如此，&rdo;碧衣少女笑了起来，&ldo;小扶崖做的很棒呀。&rdo;

沈卿看着室内的锦袍少年，还是与之前一样的装束和佩剑，然而眉眼间却是褪去几分少年恣意，往日飞扬的剑眉却是聚集了些许冷僻杀气，她甚至能在血迹斑斑的玉华剑冷光中看见飞舞环绕的凛冽杀意。

她难得的夸赞之语轻柔又欣然，落在扶崖耳中，锦袍少年脸色却是渐渐地变得惨白，他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他没说出全部。

狐息蔓延，九尾将现。

在身形交错的刹那间，玉华剑刺入晚晚的后心，温热的鲜血四溅在他脸上，一下子眼前变得模糊不清。

她几近被狐息吞没神智的双眼在一瞬间恢复片刻清明，柔柔地回头望着他时候，眸中无半分责怪，唯有解脱。

扶崖觉得眼前有些温热‐‐在此刻，眼前这个人不再是方才那个魔气横生，制造出灭门惨案试图满足私欲的邪恶残忍的狐妖，仿佛又成了昔时攀绝壁踏千山也要救回他的柔弱小医女。

阴沉沉的天，十万山寂静无声，唯有山间冷风像刀般凛冽。瘦弱无力的少女伏在九重绝壁上，松海莽莽间，她用白纱裹着血痕交织的手，脸上被陡峭寒风擦出一道又一道血印子，却紧紧护着怀中少年的脸。

看见他醒来，少女柔柔的眉眼绽开，带着羞赧而欣喜的笑容：&ldo;你终于醒啦……&rdo;

一剑穿心，鲜血四溅。

狐息散去，晚晚的身子蓦地软了下去，她慢慢转过头，看着从背后一剑刺入她心脏的少年，嘴角无力扯出一抹轻柔笑意，&ldo;扶崖……&rdo;

他蓦然抽出贯穿她身体的玉华剑，不顾飞溅的血花，剑眉飞扬的少年敛了神色，定定地看着奄奄一息的眼前人，冷冷质问：&ldo;妖狐，所欲何为?&rdo;

垂死的人微笑起来，她的气息渐渐微弱下去，眼神也涣散开来，苍白的唇微微勾起解脱般的浅笑：

&ldo;谢……&rdo;

那双纤白抚医的手无力地垂下去。

却是再也无法回答他了。

-

一时间归于静默，三个人皆是没有开口。

锦袍少年仍然看着风拂铃动，清风吹过他鸦色长发，几缕发丝下，他深沉的眼眸不复明亮，依旧闪动着微光，却令人猜测不出其中隐含的想法‐‐昨日那个肆意飞扬的少年郎已经再不复现了。

沈卿沉默片刻，她的目光梭巡过四周，忽地轻轻笑起来:&ldo;古书载曰&lso;青丘覆灭，九尾湮于广陵。&rso;，诚不欺我。&rdo;

蓦地，一声轻笑空灵荡起，刹那间打破了所有寂静。

&ldo;嘻嘻……&rdo;

玉宇，风铃，天阶，明月珠……一切明亮平静的所有，偌大的虚元洞整个宗门，顷刻间轰然坍塌。

繁华过往，一瞬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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