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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2页）

秦洛拖着虚软的少年从旅客中走过，一不经意，少年的头险些撞上铁栏，被一位路过的男人扶住提醒。&ldo;小心你的同伴。&rdo;

秦洛粗鲁的拽过少年的肩膀，漫不在意的道谢。&ldo;抱歉，他在酒馆喝多了。&rdo;

目送两人的背影，男人微微蹙起眉。

抛给水手两枚铜币，顺利的找到了订好的舱房，踢上门，秦洛毫不客气的把少年甩在地板上，撞得砰然一声重响。

听起来很痛，少年却一声不吭，扭动着尝试爬起。

秦洛掐起对方的下巴，研究式的打量了一番。

肢体修长，眉目分明，相当出色的容貌。漆黑的眼睛十分漂亮，但眼神非常奇异，看得他很不舒服。

&ldo;你是个幸运的家伙，嗯？让我看看那个婊子给了你什么？&rdo;扯开林伊兰赠予的包裹，一只精美的古董匣呈现在眼前，秦洛哼了一声，弹了弹嵌在匣上的宝石，眼神更冷了几分。&ldo;她对你真大方，可惜另一个傻子没有你的好运。&rdo;

少年的手脚似乎毫无力气，始终支不起身体，倚在壁角看着他。

&ldo;让我想想怎么处置你。&rdo;秦洛来回踱步，陷入了自言自语。&ldo;卖到街头当乞丐，年纪大了一点，卖去伯里亚当苦力又小了一点，不如把你扔到调教男孩的ji院，说不定能换个好价钱。&rdo;

少年的眼神流露出的不是惧怕，而是掺着无可奈何的好笑，这让秦洛越发恙怒。&ldo;你以为她还有办法威胁我？只要下了船，我尽可以让你死在伯里亚的深山老林。&rdo;

&ldo;……洛……&rdo;少年嘴唇颤了颤，终于说出了第一个字。

秦洛眼眸沉下去，一手拎起了少年的衣领。&ldo;你说什么。&rdo;

&ldo;……是……菲戈……&rdo;

揪住衣领的手顿了一下，用力一送。

少年撞上了墙壁，几乎能听见木板的裂响，秦洛冰寒的话语卷裹着杀意。&ldo;你没资格提这个名字。&rdo;

&ldo;洛……我是菲戈。&rdo;沉重的一撞令头脑眩晕，也奇迹般令言语顺畅了一些，少年握住秦洛的腕，以全然陌生的声音道。&ldo;我还活着。&rdo;

秦洛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但在那双与菲戈相同的黑色眼眸注视下，竟没有再动手，而是听对方说下去。

&ldo;你六岁时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你在抢人钱包，但手脚太笨，被揍得很惨；初恋的女孩是莉雅，你偷看她洗澡的时候被狗咬，左边屁股现在还有个疤；三个月后你喜欢上了露茜，分手时被她甩了七个耳光；你偷光了萨的酒，他给你的汤里下了泻药，结果你在厕所呆了两天；我们初次打架是你回去后又从秦家逃出来，认为父母兄长把你当成缺乏教养的野猴子，还不如做贫民区的流浪汉；你在学院寄来的信很无聊，里面几乎全是你如何揍同级生和追女孩的废话……&rdo;

嗓间的不适令少年咳了咳，唇角有秦洛熟悉的微嘲。&ldo;洛，我还在，只是换了一个身体。&rdo;

秦洛不由自主的松开手，少年滑跌下来，眼睛仍看着他。

&ldo;你讨厌松子酒，喜欢蜜汁烤肉，为此生了三颗蛀牙，十四岁时萨替你拔掉了其中一颗；你在靴筒里藏着短刀，双手都能用枪，左手比右手更灵活；你鼻子过敏，最怕香水，和女人上床一定要对方从头到脚洗干净……&rdo;

一件件隐私被轻易道出，过去的一切毫无困难的再现，秦洛从愤怒到错愕，又转成茫然不可置信，少年终于停下来。&ldo;还要我说得更多么？&rdo;

&ldo;……不可能……你……菲戈……不……&rdo;秦洛语无伦次，荒谬的现实混乱了逻辑。

&ldo;很难得你有这种表情。&rdo;陌生的少年，熟悉的语气神情，恍惚叠印出另一张面孔。&ldo;还是不信？&rdo;

&ldo;……如果不是菲戈，那就只可能是鬼魂。&rdo;秦洛点头又摇头，眼前的情景离奇而不可思议，许久后他终于找回理性，想起错乱的肇始者。&ldo;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rdo;

&ldo;我不知道。&rdo;少年用菲戈惯常的表情思考了一下，又低头打量自己，同样困惑不解。&ldo;我不清楚他怎么做的，当时的情况很奇怪，我看见我烧焦的身体在另一个地方……&rdo;

&ldo;他？&rdo;秦洛抓住了重点。

&ldo;一个倨傲的老头，她称为博格导师，那个房间里有各种古怪的仪器。&rdo;

秦洛的思维又一次被惊愕占据，这个晚上面对的一切匪夷所思，他第一次觉得脑子有点用不过来。&ldo;她带你进了c区？我知道那里藏着帝国最核心的机密，究竟是什么东西？&rdo;

秦洛所知的博格仅有一位‐‐研究中心以执拗难缠而闻名的博格准将。他对研究中心不算陌生，对a区印象深刻，但博格主导的神秘c区却从未有机会踏足，了解程度完全空白。

少年皱了皱眉，描述起所发生的细节。&ldo;我不清楚，她把我从水牢带到一个试验室，只有她和那个老头，还有这具……尸体。那个人提到神的光之类，似乎把我当成了财政大臣，注she后我的意识有点模糊……回复神智后我能听见他们的交谈，但完全无法支配身体，博格说是暂时现象，而后伊兰杀了他，把我交给了你。&rdo;

&ldo;神的光……&rdo;几个字勾起了某些片段，秦洛深想下去，思绪突然停顿。

‐‐她杀了准将？

&ldo;洛，我必须回去。&rdo;少年挣扎着站起来，身体踉跄的摇晃。&ldo;出了这样的事，林公爵不会放过她，伊兰会被她父亲撕成粉碎。&rdo;

&ldo;你回去能做什么，根本进不了基地，更别说当骑士救她。&rdo;秦洛已确信无疑，上前扶住他。&ldo;别想太多，再怎样公爵也不会杀掉自己的亲生女儿。&rdo;

&ldo;现在或许还来得及带她出来！&rdo;压抑的气息急促而焦灼。

秦洛箝住他的挣扎。&ldo;她自己不愿走，否则她尽可以跟我们一起离开，就算现在回去也白搭。她费尽心机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愚蠢的送死。&rdo;

&ldo;你不懂公爵对她有多冷酷！&rdo;激动的情绪令声音喑哑，停了停才又说下去。&ldo;地牢里她来看我，额上带着伤口，半边脸全肿了，只因为公爵知道她曾和我一起……他不会原谅她，天知道怎么对她，我不能这样逃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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