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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敌人出乎意料的灵敏，她的突袭落了空，对方没有攻击，仅是防卫性的格挡，同时低声示意。&ldo;伊兰，是我。&rdo;

熟悉的声音犹如幻觉。

林伊兰一僵，被他欺近技巧的扣住了肩，她忍无可忍。&ldo;放开！&rdo;

菲戈松开手，退了一步。&ldo;别怕，我没有恶意。&rdo;见她毫无反应，他返身察看了一下动静，锁上门才又走近。

林伊兰背抵墙壁，胸口急促的起伏，世界变得空前寂静，许久才听见他的话语响起。&ldo;对不起，那天我伤害了你。&rdo;

死寂的心仿佛灌进了cháo湿的风，变得晦暗而冰冷。

&ldo;为什么要道歉？我是军方的人，你们的仇人，无论对我做什么都理所当然。&rdo;林伊兰奇怪自己竟还能对答，每个字都在心上戳出一个洞，汩汩渗出血。&ldo;你救过我，对我有恩。错的人是我，我主动向你投怀送抱，愚蠢而不知羞耻的‐‐&rdo;

&ldo;够了伊兰，是我的错。&rdo;菲戈打断，叹息般恳求。&ldo;别说了，别这样对我笑。&rdo;

撇开视线，林伊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ldo;你怎会发现我在这？&rdo;

菲戈停了一下，简短的说明。&ldo;刚才发现了两个被你打昏的人，大致知道了你的方位。这幢屋子是附近最好的藏匿点，不显眼，又能最大程度的观察周边，换成我也会这么选，你果然和我料想的一样。&rdo;

静默了一阵，她终于问出了口。&ldo;那么……你想怎样？&rdo;

菲戈没有说话，沉寂的空气僵滞而难堪。

林伊兰望了一眼窗外搜寻的火把。&ldo;你是来捉我？怕我落在肖恩手里留下把柄，让你受到威胁？&rdo;

&ldo;你这样想？&rdo;菲戈的语调忽然多了一丝轻讽，僵硬得陌生。&ldo;或许你猜对了，如果我说是？&rdo;

不算意外的答案。

心口仿佛涌出了某种液体，酸涩而痛楚。林伊兰又笑了，像在自言自语。&ldo;那可真糟糕，我一直都赢不了你。&rdo;

假如来的是别人，假如等到搜寻的力度稍弱，她有办法找到机会脱身。

可他来了……再也逃不掉。

不该残留侥幸，这是叛乱组织的巢穴，他是最有理由搜捕的人，怎样冷血都不足为奇……

林伊兰彻底绝望，忍住心头撕扯般的痛，良久才能说话。&ldo;菲戈，帮帮我。&rdo;

&ldo;你想我怎么做？&rdo;强健的双臂撑在她肩侧，像一个禁锢的牢笼，又像把她护在怀中，菲戈语气略微柔软。

&ldo;你不想亲手杀我对吗？而我被审问又会给你带来麻烦。&rdo;

&ldo;所以？&rdo;

林伊兰微微吸了口气。&ldo;看在我们……曾经……&rdo;

她的话音哽住了，纤细的臂环上他的腰，菲戈低头看着她，黑暗中呼吸拂在额上，一如昔日亲密无间的相拥。

曾经炙热的胸膛变得寒冷而陌生，林伊兰抽出他的刀退开几步，握刀的指节泛白，锋刃在暗处闪着银光。

菲戈在原地看着她，幽暗的眸子深晦难测。

冷硬的刀柄带来奇异的安定，让她的心绪稍稍平静。

&ldo;别让我太难看，如果必须用我去羞辱我父亲，至少让我穿着衣服。&rdo;反转刀身抵住了心口，林伊兰忆起一张慈爱的面孔，声音有了颤抖。&ldo;假如……可能的话，请烧了我，别让人认出我是谁。&rdo;

她没有勇气等待回答，利刃瞬间穿透了外衣，侵入心口的一刹那，忽然被他劈手夺去，极大的力量将她推到墙上，撞得脊背生痛。

半晌，听见菲戈低哑的声音。

&ldo;这就是你的请求，善待你的尸体？&rdo;他盯着划破的衣襟，迸出来的字句带着从未有过的火气，扣在臂上的手铁一般硬。&ldo;我不会那么做，我会把你作为最好的俘虏，向你那可憎的父亲交换合理的利益，借你来羞辱他，让林公爵颜面无存，再宣扬出去，举国都知道公爵的女儿曾委身给叛乱分子，用耸人听闻丑闻令蔷薇世家荣誉尽失，颜面扫地，再也抬不起头。&rdo;

&ldo;伊兰，你怎么会傻到相信贫民区的叛乱者？&rdo;觉出她的挣扎，菲戈扣得更紧，几乎捏碎她的骨头，刻毒的话语犹如徘徊在午夜的幽灵。&ldo;你以为死能躲开污辱？一个死人仍能带来极大的利用价值，这个世界各种可怕的事远超出你的想像，对付血公爵的人，我甚至不必有最基本的愧疚。&rdo;

被强大的力量压住动弹不得，用尽方法仍挣不开，林伊兰心灰意冷，温热的泪从颊上坠落，划出一道莹亮的水迹。&ldo;杀了我，就算最后一点仁慈，别逼我去承受那些羞辱，求你。&rdo;

微弱的幽光中，仰起的颈项白皙柔软，隐在肌肤下的血管微微跳动，优美的弧度连着倔强脆弱的下颔，祈求一个利落的终结。

菲戈凝视着泪痕，仿佛没有听见。

窗外仍有搜寻的叫喊，屋内却是极度的寂静。

一只手抚上跃动的血脉，指下的肌肤温软细腻，一如印象中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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