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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他那双眼仿佛黑夜深邃，又闪动着点点星光，他轻轻捧住我，吻我，柔情蜜意，我沉醉其间。

沙帐间，无限旖旎，蜡烛熄灭，冒出一阵轻烟

见到李存审时，他微醺，定定望住我，眼中一派浓情。我的手凉凉的，发颤，李存勖紧紧握住，我方安下心来。

&ldo;符玉容这个名字你可熟悉？&rdo;

他点点头，眼中晶莹。

&ldo;玉娘，&rdo;他的唇轻轻抖动，仿佛这名字鲠在喉管深处，极艰难方能吐出，&ldo;她可好？&rdo;

&ldo;我娘亲她，三年前便去了。&rdo;

&ldo;你便是容容么？&rdo;他一字一字将话挤出喉咙，颤巍巍向我伸出手。

我看着他布满风霜的脸孔，想起那被我称作父皇的男子，临去前无力落下的手，走上前去，紧紧握住。

他老泪纵横，忽然发现我隆起的小腹：&ldo;我，我这便要做外公了么？&rdo;

我笑着点头，回头看看李存勖，他脸上闪过一丝阴郁，却仍走上前来唤他道：&ldo;岳丈！&rdo;

我父亲顿了一顿，执起我的手放入李存勖手中：&ldo;我的女儿，交托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待。&rdo;

他又跪下，三指向天：&ldo;我李存审立誓效忠晋王。&rdo;再咬破指头，浸入酒中，将酒洒入土中，&ldo;如违此誓，我家子孙世代不得入土为安。&rdo;

李存勖脸上隐隐有得色，我瞬时了悟，原来我昨日是自作多情，但想一想，我父亲，我夫君，还有我那未出世的孩儿，至亲之人均在眼前，应算是至福了。

&ldo;昭河大水，桥梁尽毁，我的军队被堵在对岸。这两日恐怕赶不回来。&rdo;

这句话一出，我与李存勖对望一眼，脸色均变。那李存璋的军队岂不也一样被困？明日之事怎生应对？

&ldo;爹爹，&rdo;我唤他，为他再斟上一杯酒，眼波往李存勖身上一转，他极有默契地与我一同跪下。

&ldo;容容便托与爹爹了！求您速速护她离开此地。&rdo;

&ldo;不，爹爹怜惜孩儿，孩儿腹中已有阿勖的骨肉，若要死，我们死在一处便了。我是决计不走的！&rdo;

&ldo;快起来！&rdo;李存审扶住我，&ldo;可是李克宁一事？&rdo;

我点点头：&ldo;他明日便要举事，存璋的军队定与您的一样被困昭河，赶不及回来应对。爹爹，您速速离开！来年为女儿一家上一柱清香便是！&rdo;

李存审沉吟良久：&ldo;莫要担心，存质的军队便驻于郊外，此人刚烈正直，虽与李克宁有姻亲之谊，一时间难以令他相信李克宁具有谋逆之心，而诛杀叛逆，但至少可担护主之任。待我与他相谈一番。&rdo;

李存审匆匆离去，我与李存勖对望：&ldo;如果，明日事败，我们倒是能够死同寝了，你可忧虑？&rdo;

李存勖一笑，豪气冲天：&ldo;明日不死，我必定是这天下的王者。如若不幸，有你陪伴，也不至孤单，只可惜有负我父所托。&rdo;

他走出门外，挥起刀，大开大阖，霸者之风，金灿灿的阳光下，他的笑容如此眩目，叫我心中涌起柔情。

我细细思索，李克宁缺乏阿勖的霸者之风，贪恋小利，易于畏怯，兼之目光短浅。我们手中若多了李存质、李存审这两员大将，若再给他点甜头，他定然不赶轻举妄动，会再寻时机举事。

&ldo;阿勖，我们给李克宁一点甜头尝尝怎样？&rdo;

李存勖放下刀，额上满是晶莹的汗珠：&ldo;给他点甜头？一来取信于李存质，二来令他贪小放手，可是？&rdo;他的眼精光灿烂，灼烧我身

我点头，走上前去挽住他。

&ldo;好，我就封他为管内蕃汉马步都知兵马使，将名义上的兵权交予他便是。&rdo;他命人取来笔墨印鉴，一挥而就。

李克宁果然未曾举事，李存勖称自己悲伤笃深，不能理事，日日躲在府中，暗地里筹措粮饷，小股往各地调派李存章、李存敬，吴珙的兵马，打算逐渐将其在城外集中。

李克宁越形过分，将军饷米粮一一吞没，十二月初，又向阿勖要了蔚州、朔州、应州三州为属郡。

今日是十二月三十，我下腹疼痛，脸色想必也非常骇人，思思一见我便惊呼出声，大吼着找产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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