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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他看到了后，脸上一阵抽搐，应是觉得太伤感，可是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酸涩，所以他只是眯了眯眼睛，什么也没说。

我拿起旁边茶几上的小剪刀，移到布条上面，咔嚓一声，剪下了我的名字，然后纂在手里。他皱起眉毛，&ldo;干嘛剪下来？&rdo;

&ldo;绣得不好！&rdo;

&ldo;给我！&rdo;

&ldo;不给！&rdo;

&ldo;给我！&rdo;

&ldo;不给！&rdo;

&ldo;……&rdo;他生气了。

&ldo;我会给你别的东西做纪念的！&rdo;

&ldo;什么东西！&rdo;他问。

&ldo;让我想想……&rdo;

&ldo;还要想！&rdo;

&ldo;恩，要想想……&rdo;我说。

这时候秋风又吹进一阵，我们的头发一起飘动，象水。

他于我沉溺了，我于他将别了。

&ldo;李医生，怎么惹你了，人家这么久以来一直很照顾我，你这样发脾气，给我积怨啊！&rdo;待到风去，我悄声问。

&ldo;他乱说话！&rdo;他的口气很不好。

&ldo;他说了什么？&rdo;

&ldo;他说……&rdo;他闭上眼，&ldo;他说你这是回光返照，随时会去了，要我别到处走。买东西就让护士去！&rdo;

我咯咯笑了起来，&ldo;原来这就是回光返照啊，一直很好奇，不过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呐！&rdo;

肖欢没说话，还能说什么。

我的样子一定很丑，不过没有关系，不会永远这么丑下去。肖就在身边，不曾离去半步，只要抬头，他就会吻我，酸酸甜甜，不带欲望。

这种时候，我只觉得好安静，好轻松，没有痛苦，原来，这就是回光返照。

我真正离开的时候是11月23日，深秋，别离的季节。

那天，他接到小北的电话时，我就醒了。正好是中午，医生和护士都不在。房间里就我和他，我听见他跟小北说，&ldo;还是那样……，不会的……，啊，她醒了，你要不要和她说句话？&rdo;

那边似乎沉默了一下。

&ldo;哦！&rdo;肖听完了，说，&ldo;那好吧！随便你。&rdo;然后就收了线，

&ldo;是小北的电话？&rdo;我问。

&ldo;恩，她说正在做检查，过一会再给你打过来。&rdo;

我笑了笑，对他说，&ldo;把窗户打开吧。&rdo;

他握着我的手，紧紧抓着，然后对着门大喊，&ldo;护士！护士！把窗户打开。&rdo;他很凶，这段时间一直这样，所以值班的护士进来的时候，一脸的怒气，却只能隐忍不发，她粗鲁地推开窗户，然后狠狠瞪了他一眼，便扭着身子走出去。

&ldo;好凶的护士！&rdo;我说。

手背上一凉，他不轻不重地咬着我的手，咬得上面一排又一排牙印，然后回答说，&ldo;我们不理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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