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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郝白眉头紧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赵氏一看心中便急了。
“先生可是真的寻到那佛骨舍利了?这般犹豫可是还有什么难处?”
郝白叹口气,将一脸宿命感拿捏的炉火纯青:“夫人可信因果报应之说?”
赵氏一听这话,当即脸色便有些不好。前阵子外面的风言风语她怎会不知?如今都刮到院子里来了。可她觉着那是外人瞧不得她家过得风生水起,这才落井下石多加编排,府中下人碎嘴,她早打定主意要将人都换了。可如今连她请来的大夫也搬出这套来膈应她,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你这是要用神鬼之事来搪塞我?”
郝白倒是丝毫没有介意赵氏的不快,反倒一脸真诚:“因果怎能和鬼神同论?有因就有果是这世间最简单不过的道理。如今老爷的病便是果,这因却要好好找一找。”
赵氏脸上仍有不满,但心中却有些动摇:“事在人为,我不信天命之说,老爷的病定是和人脱不了关系。”
郝白见状也不急于一时,当下放缓语气道:“夫人心中自有定夺,在下只是个医者,也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此番将话说在前头,也是希望夫人能将此事看得更清,除此之外别无二心。”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木盒,木盒打开,当中坐着一枚长圆形的珠子,莹润剔透,在室内昏暗的光线下仿佛自带圣光。
赵氏两眼盯着那稀世珍宝,心里却控制不住地想着那块翠绿色的帕子。
连着下了许久的雨停歇后,今日居然出了太阳,穆尔赫的大街小巷都热闹拥挤了许多,人们赶着出来舒展筋骨,驱一驱身上的霉味。
望尘楼的扫洒工作照常一早便开始了,今日的活计格外多,周外爷一早便吆喝着小厮婢子将各屋的床单帐子拿出来晾晒,望尘楼高低错落的楼台间一时飘荡着彩色的布和纱,像是节日庆典一般。
望尘楼后院偏房内,唯一的床教伯劳占了去,肖南回四仰八叉地趴在软塌上睡得人事不省。
其实自从出了阙城,她就没睡过安稳觉。
先是害怕肖准发现自己擅自出走派人追来,拉着伯劳连夜赶路;进了霍州地界后又整日端着心思,瞧谁都不像好人;昨日更是折腾了一整天,到了晚上还要扒墙头、被人追,如今虽说望尘楼也算不得什么安乐窝,但总算是有个能安心睡觉的地方,这一倒头便睡到日上三竿。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将肖南回从混沌的黑暗中惊醒。
她活动一下手指,感觉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关节都是僵硬的。恶狠狠回头,罪魁祸首正在床上睁开一只眼看着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敲门声又响起来,比之前还要急上几分。
她喝一口桌上的隔夜茶,感觉已经醒了七八分,便轻着步子挪到门前。
雕花木门上映出一个影子,看起来身量不高,瘦瘦小小的。
肖南回拉开门,便正对上还要再敲门的金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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