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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2页）

&ldo;看你不顺眼。&rdo;龙哥扭了扭手腕，&ldo;想打就打。&rdo;

喻唯英从地上爬起来，发现眼镜没了，等找到的时候已经被自己踩碎了半边镜片。

&ldo;见一次打一次，我龙哥从来不开玩笑。&rdo;龙哥笑了一声，&ldo;还不走？还想被打？&rdo;

他话音刚落，喻唯英忽然把手里的雨伞扔了过来。

&ldo;神经病！&rdo;他歇斯底里地大吼，&ldo;一堆神经病！臭鱼烂虾！&rdo;

他骂得太文绉绉了，不符合龙哥的风格，龙哥毫无反应。

&ldo;死在外面算了啊，还找什么？不是嫌弃我吗？不是嫌弃他吗？那就大胆一点啊，去死，去跳海啊！&rdo;喻唯英的声音都岔了，&ldo;他讨厌我，难道我就不讨厌他？&rdo;

张敬忍不住了：&ldo;要不是因为你和你妈妈，喻冬也不会……&rdo;

&ldo;你搞错了吧？&rdo;喻唯英嘶哑地笑了，&ldo;我？我妈妈？&rdo;

张敬被吓得不轻，又缩回了龙哥身后。

&ldo;他委屈，那我呢！&rdo;喻唯英太激动，双手疯狂地舞动，&ldo;那我呢？我也被人骂了十几年&lso;野种&rso;！&rdo;

远方响起了巨大的雷声。

雨却渐渐小了。

西装革履的青年浑身湿透，打理整齐的头发一缕缕粘在额头上。他像是失去了力气，紧紧握着破碎的眼镜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后又慢慢挺直腰身，一步步稳稳地往前去了。

喻唯英回到周兰家里，喻乔山和喻冬都在。

看到他的样子，喻乔山不由得皱眉：&ldo;怎么回事？&rdo;

&ldo;摔了一跤。&rdo;喻唯英扯了一堆纸巾开始擦脸擦头发。他不仅牙龈出血，连嘴巴里也破了，一边暗暗痛骂龙哥，一边忍着疼，尽力维持着平静。

喻乔山说他做事情总是粗心大意，喻唯英一脸平静，忽然发现喻冬正盯着自己。

他第一次从这个小自己很多的男孩脸上看到同情和怜悯。

但这也立刻刺伤了喻唯英。

他离开周兰家，站在屋檐底下。鞋底被积水浸没，在口腔内部的疼痛里，喻唯英忍耐着，保持长久的沉默。

室内的争执又开始了。

&ldo;我已经答应你选文科，你是打算连考大学都不参考我的意见？&rdo;喻乔山在客厅里走来走去，&ldo;我是你爸爸！&rdo;

这逼仄的空间令他非常不适应。走到饭桌边上，他忽然看到了墙上挂着的相框。

那里面有喻冬母亲的照片。他的妻子，他年轻的，或者年幼的妻子，带着稚气的笑意正隔着一面薄薄玻璃注视他。

喻乔山站定了，片刻后才转过身，用尽量温柔的口吻又问了喻冬一次：&ldo;选文科，可以，我满足你的要求，我不阻拦。但我有三个条件，一是你不能再这样不跟任何人打招呼就自己跑出去，二是，你下半年至少要回一趟家，还有，等到高考的时候填报志愿，不能任性，我会为你参考。&rdo;

&ldo;你会为我参考，我必须听吗？&rdo;

喻乔山忍耐着怒气：&ldo;是的。&rdo;

喻冬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ldo;我不会害你，我争取，尽量地，尊重你的意见，可以吧？&rdo;喻乔山又看了一眼相框。

他在恳求自己的儿子，世界上没有比这更离谱的事情了。

在喻冬面前，他彻底失去了父亲的权威。

喻冬没有再坚持拒绝。喻乔山总觉得他淋了一场雨之后似乎冷静了很多，或者说成熟了一点，但也更难以琢磨了。

眼见事情解决，他在新的空白选科表上签字，不管喻冬选文选理都不干涉。喻冬和周兰显然都不愿意留他，喻乔山在他们的冷漠表情里跨出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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