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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这已是她能拿出的最后的钱，鬼师知道。他将银钱揣入怀中，从布囊里拿出数十幅鬼神像，一一挂在床沿。

&ldo;不要出声。&rdo;他叮嘱妇人。

妇人连连点头。

一簇黑色火苗从鬼师手中的油纸中燃起。火苗越来越大，几乎要将他手掌包围。屋内明明无风，数十幅鬼神图却簌簌而动，抖个不停。

鬼师大吼一声，伸出手掌拍向床上仰卧的两个孩子。

但他双脚一紧，动弹不得。

低头看时，才发现床底下伸出两只手，紧紧握着他的脚踝。

那双手奋力把鬼师的两只脚往床下拉，鬼师站立不稳，立刻仰面摔倒。

手掌中的黑火消失得无影无踪，落地的油纸上是一层厚厚黑灰。

床底下钻出来一个人，正是妇人没找到的杨砚池。他从地上捡起油纸，把油纸靠近灯火。

油纸上再次窜起黑色火焰，妇人惊讶地叫出声来。

&ldo;这只是一个小把戏。&rdo;杨砚池将油纸搓了搓，扔到一旁，&ldo;阿妈，这个鬼师在骗你。你的孩子是救不了了的。&rdo;

妇人呆了片刻，忽然恶狠狠朝着杨砚池扑过去，撕扯他的衣领：&ldo;你骗人!你误了鬼师大人作法!你给我孩子赔命!&rdo;

&ldo;阿妈!&rdo;杨砚池一把扯开了床幔，&ldo;你好好看看你的孩子!他们根本……&rdo;

挂在床沿的鬼神像纷纷落下，盖在床内两个孩子的脸上。妇人一双眼睛充血发红，死死盯着杨砚池：&ldo;他们不会死的，鬼师会救他们!&rdo;

鬼神图落地了，露出两个小孩干枯发皱的脸。虽然只有十一二岁，但两人双目紧闭，呼吸微弱，浑身皮肤枯皱，满头白发，满脸斑点。

他们已是垂暮待死的老人。

&ldo;鬼师以生换死，他为何不测一测你孩子的寿数?阿妈你仔细看一看!&rdo;杨砚池抓住妇人的手，&ldo;他早就见过你的孩子了!你的孩子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正是因为鬼师将他俩的寿命夺走，填到了别人身上啊!&rdo;

妇人瑟瑟发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喉中呜呜作声。

&ldo;以生换死之法，一生只能做一次。&rdo;杨砚池放缓了声音，&ldo;阿妈，别信他，这是邪术，救不了你的孩子。&rdo;

鬼师已在门边站了起来，手中抓着那三柱黑色的竹立香。

&ldo;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鬼师的事情?&rdo;他用竹立香指着杨砚池，&ldo;你也是鬼师?……不，你不像……&rdo;

话音未落，他忽然把竹立香朝着杨砚池与妇人扔出，转身就往门外跑。

黑色的竹立香上嘭地腾起浓浓黑烟，参杂着火焰，直冲杨砚池过来。

杨砚池一把推开妇人，咬破指尖，准确地抓住了竹立香。

黑烟忽地变了色，化作一条黑红色长蛇窜了回去，，朝着正跨出门口的鬼师一口咬下。

作者有话要说：　　【鬼师】袁枚《子不语》中记载着&ldo;广西鬼师&rdo;的事情，包括施法的方式，具体的做法，规避的方法等等。据说有陈、赖两家因为鬼师这个行当而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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