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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宏摇摇头,声音苦涩:&ldo;朕不碍事。&rdo;喘了一口气,又再道:&ldo;里面那个女人,要把刀插在朕的心口上!你们进去,好好拷问她,不要顾及朕的情面!如果她还有半点羞耻之心,就应该自己自行了断!&rdo;
元羽,元勰,元详三人面面相觑。
元宏甩开他们的手,步伐蹒跚,向前面走去。元勰和元详略一踌躇,也跟着走过去,倒是元羽,进了书房。
冯润站在原地没动。
她的左手抚摸着右手的中指,那圈淡白,是因为长期戴了高菩萨送的紫金藤指环而留下的印记,她一遍一遍地抚摸着,但眼睛,紧紧盯着刚才高菩萨躺下的地方。
那儿很干净,什么也没有,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想到刚才高菩萨抬起头来望她的那一眼。那一眼,带着决绝,却是那样的依依不舍,他要把她的模样永远烙在脑海中。
冯润眼角的一颗眼泪,落了下来。
她这辈子,只欠了高菩萨的,他死了,她已无法偿还。
元羽走到她跟前,看着她。书房里所发生的一切,他和元勰元详站在外面,全听到了。
&ldo;皇后娘娘‐‐&rdo;他问:&ldo;你有没反悔你所做的一切?&rdo;
&ldo;有!&rdo;冯润声音木然地回答:&ldo;当初我就不应该离开平城到洛阳来,应该跟高菩萨私奔的。&rdo;
元羽又再问:&ldo;你爱高菩萨?&rdo;
冯润侧侧头,想了一下:&ldo;我不知道,我爱不爱高菩萨,‐‐也许爱,又也许不爱。但高菩萨对我好,我很感动,也很受用,他让我觉得安全和温暖,而主上却给不了我这个感觉,主上给我的,却是担惊受怕,失望与哀伤。也许,我和主上重新在一起是个错误,我要的东西,主上给不了,主上要求我做的,我又做不到,到头来只有彼此伤害,两败俱伤。&rdo;
元羽叹息了声:&ldo;也许,这便是命。&rdo;
这时候白整进来,对一恭手:&ldo;皇后娘娘,主上有令,让你离开金墉城,回洛阳宫。&rdo;
冯润斜眼看他。
想到刚才他对她的狠劲,心中就冒出一股气来。当下就冲上前,狠狠地端了他好几脚,直把他端到翻滚在地上。
冯润骂:&ldo;也不过是一个狗奴才!把九节鞭藏在我身上,陷害我,是不是很过瘾?&rdo;
白整趴在地上不敢吭声。
冯润又再赶上前去踢了他一眼,骂:&ldo;狗奴才!&rdo;这才甩袖而去。离开的时候,身上掉下来了两样东西,发出了很清脆的两声响。
可冯润看也没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待元宏再回到书房的时候,那两样东西还在地上,是赦免金牌和狼型雕刻玉佩。
玉佩已破碎,原本偎依在一起的一雌一雄的两头狼已分离,各摔一边,遥遥地相对着。
元宏将玉佩拾了起来,将那分离的一雌一雄的两头狼紧紧握在手心里。只觉得心如刀割,无限的伤痛。
元宏恨冯润对他的背叛,恨她背着他,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却不曾想到,冯润更恨他。恨他对她的关心不够,恨他不为她着想,恨他不够爱她,恨他在她生命垂危的时候没陪伴在她身边……元宏更想不到,他跟冯润,曾经那样相爱的两个人,如今竟然落到了彼此仇恨彼此伤害的局面。
这到底是谁的错?
他?还是冯润?抑或,是命运?
元宏想起他六岁那年,在书斋里面刻苦读书,四岁的冯润嘻嘻笑走进去,到他跟前。把手中的梨子递给他:&ldo;这位小哥哥,你肚子饿不饿?这梨子给你!&rdo;又再道:&ldo;梨子可甜了可脆了,咔嚓咔嚓的,小哥哥我没骗你,真的。&rdo;稚声稚气的&ldo;小哥哥&rdo;,温暖了他的心,让他软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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